原本,杨凡虽获赦,可他早已被吓破了胆,如今哪里还敢冒出来与国舅争府邸。
司马九的情况,宇文士及曾有所耳闻。
司马九曾在大理寺任职,且深得杨家信任,而现任大理寺卿便是杨玄挺。
到大理寺找卷宗,简直就是自讨没。
就算大理寺没有卷宗,做出一份,也是小事一桩。
今日,杨暕带着李世民、宇文士及等人来此,本想给萧璟这个江南士族一点颜色看看。
当今陛下志在天下,多有安抚山东、江南之意,如此,自然于关陇本地豪族不利。
而李世民代表的李家,宇文士及代表的宇文家,都是帝国关陇勋贵,如此,自然不是简单的府邸之争。
杨昭生性谦和,孝顺父母,对杨广的大政亦步亦趋。
杨暕则依靠关陇勋贵与哥哥抗衡。
帝国朝堂平静的湖面下,已是暗流涌动。
皇族、关陇贵族、山东士族、江南豪族以及诸子百家,你中有我,我中有你,情势复杂异常。
李世民年少多智,见司马九句句在理,今天府邸的事情,只怕讨不到好处了。
不过,李世民眉毛一拧,又是一计。
他对着晋王行礼,口中言辞却很是犀利:““国舅府邸一事,既然有大理寺的卷宗,那就可以和户部参考着办。杨凡公子暂居我家府中,可以静等裁决评判,此事是大事,却不是急事。”
“急事?”司马九闻讯,知道对方并不准备善罢甘休。
李世民道:“只是,今日工部员外郎当街殴打车骑将军,似有不妥。”
语毕,李世民满脸温善的扫了司马九一眼。
现在,司马九真是有些服气眼前这个六七岁的李世民了。
小小年纪,便懂得随机应变,大争之时面不改色,言语平淡却直取要点,唇舌间,双方攻守态势瞬间逆转。
“车骑将军官居正五品,工部员外郎为从六品官员。帝国以军法严厉驰骋天下,部司堂官殴打帝国将官,理应按军法处理。工部员外郎当众殴打车骑将军,虽有血亲被辱之故,却也该定个不敬之罪,当众杖责。”宇文士及不适时宜的补充道。
“司马员外郎与我嫡亲大哥李建成相交莫逆,今日,我李世民秉公说话,还望九哥不要见责。”李世民很是狡猾,故意恶心司马九。
显然,他想触怒司马九。
尽管如此,在场众人却是无言以对。
李世民的话确实有道理,司马九当众殴打上官,确实不妥。
杨昭见司马九一时语塞,遂想打个圆场,将这件事糊弄过去。
突然,耳边却传来一个清朗的女音。
“司马九官是小了点,可这侯君集又算是什么东西?胆敢当众调戏我义妹。”
独孤盛丽从萧璟府邸中走出,身后还带着招牌一样的胭脂军。
“杖责司马九,是不是侯君集也得挨板子。还有你们李家、宇文家的啥啥啥,见侯君集在国舅府前如此叫焰而不加制止,却任由其嚣张放肆,是否有纵容之罪。”
独孤盛丽是正三品右屯卫大将军,品阶比侯君集的正五品车骑将军高了不少,倘若,司马若华是他的义妹,侯君集侮辱并意图枪击上官至亲,罪责就比司马九当众殴打上官大得多了。
司马九见独孤盛丽没好气的扫了自己一眼,心中高兴,向独孤盛丽微微颔首,以示感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