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散掉脑中乱七八糟的想法，商不春认真的看着面前的小姑娘。

浅月黄的仙裙，月光琉璃的头饰，淡淡的桂香，与今日格外应景，显然是精心打扮过的。

楼里光线很暗，窗户都是封上的，就算是白日也只有隐约的烛光。

给楼里的身影都镀上了一层淡淡的光芒。

他就看着荧荧烛光下的少女，眼中闪着灵动的光，明眸善睐。

商不春感觉自己的心脏漏了一拍。

他突然不想管那些乱七八糟的想法了，她在这里静静地坐着，就让他移不开眼了。

他这是想晚了，来不及了。

戏青潭没想到青年会答应的这么轻易，眼睛一亮。

“现在走如何？”戏青潭问。

“嗯。”青年淡淡的应了一声，站起了身。

觞椿楼外，注意力一直在楼门口的几人看到，有一高一矮两道身影并肩从楼内走出。

侍书侍画即使一贯淡定，却也露出了惊讶的表情。

怎么…怎么会有个男子？

小姐这也……

十三露出了藏不住的笑容，太好了，太好了。

唯有站在侧后面的程齐，表情出现了一瞬间的崩溃。

这…这不是……

那晚他进去时，那男子已经趴在桌上昏睡过去，所以当日他并未看清男子的容貌。

程齐惊恐的睁大了双眼，怎么会是他。

极力掩饰住自己的神情，程齐垂下双眸。

想那年，少年将军，意气风发。骑马入宫门，执剑面今圣，满城相迎，风光无限。

可惜了…可惜了后来……

走出来后，戏青潭向侍画吩咐：“侍画，把马车里的面纱拿来。”

她早就备好了，今日前来，本就打的这个主意。

倒是顺利的很。

侍画从车内拿出了一个鹅黄色的面纱，戏青潭将它带在脸上。

商不春不着痕迹的看了一眼，原来她不是一时兴起，而是有备而来。

青年压住了不自觉微微上翘的嘴角。

“侍琪侍画留下吧，程齐跟着我。”戏青潭吩咐。

认识侍书的人不多，但侍画是她的随行侍女，很多人认识，容易暴露身份。

青年回过头，心想：“这算是什么呢？大禹国适龄的公子小姐单独约玩倒也不少见，但都是下帖子过明路的。他二人这样，算是……私相授受吗？”

青年皱了皱眉，又不自觉的笑了。

“十三留下吧。”青年开口，看意思是让十三就在这里招呼一下侍书侍画。

“是。”十三乖巧的应下。

……

没有乘马车，两人就这么并着肩走在破败无人的蓉花街。

程齐隐藏了身形暗中跟着，充当了一次暗卫。

“这里曾经特别繁华。”青年开口，语气没有什么波动，像是在陈述。

戏青潭点了下头开口：“有所耳闻。你见过？”

青年淡淡的看着前方：“没有。我没见过它最繁华的样子，但我见过它将死残喘的时候。”

戏青潭看向他，青年一直目视前方，眼神幽深。

他说的是这条街吗。

好像不是。

“那不如我们去看正繁华的，去琼林街如何？”戏青潭开口，语气也很平淡，好像说的是什么无关紧要的小事。

商不春差点被她平淡的语气糊弄过去。

反应过来直有用手敲这小丫头的头的冲动，琼林街啊，她一个小姑娘竟然这么平静的说要去逛逛。

刚才沉浸在回忆里的思绪瞬间被打断，烟消云散。

“不行。”旁边的青年冷着脸淡淡的说。

戏青潭笑了笑，没有继续说。

她倒是真想去，不过不可能就是了。

一刻钟左右的时间，两人走出了蓉花街。

瞬间回归闹市的感觉，令人有一刹那宛如梦境的感觉。

街市上有许多卖月饼的了，浓厚中秋佳节的气氛已经体现出来了。

戏青潭打眼向前一看，愣了一下。

怎么这样巧呢，就遇到了商殷夏。

商不春自然也看到了，说实话，他是有些尴尬无措的。

第一次与女子单独约游，就被自己弟弟撞见了。

然而对面走来的商殷夏就像看不见二人一样。

他应该是没认出来？

戏青潭想着，商殷夏的目光没有停留在她二人的身上，想来是没有认出她。

三人相对走近，错身背对而行。

戏青潭松了一口气，没有认出。

商不春的眼角微微抽搐了一下。

他的好弟弟在错身的一瞬间递给他了什么，一袋银两和银票……

这……

他确实忘了这点，银子他是不可能缺，只是他成日待在楼内不出门，身上自然分文不带。

若是一会儿真要买些什么，到时就尴尬了。

还多亏了小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