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三十多岁、穿七品武官官服的男子带着几个兵士追到了门口,他明显早就已经知道了慕昭华也在这里,挥手示意兵士等在外面,自己走到慕昭华跟前跪下说:
“下官陈进,贸然打扰长公主,实因公务紧急。柳二公子昨晚宿在醉香楼,今早被人发现他房里的两个女人都死了,柳二公子嫌疑最大,却坚决不肯去衙门接受问询,下官只能追了过来,还请长公主恕罪。”
长公主挨着寿星徐氏坐,她瞥了一眼脚下正抱着徐氏大腿嚎哭的柳元丰,不着痕迹的把裙摆往旁边拉了一下,眼里的厌恶一闪而过。
“今日柳府事多,本宫就不多打扰了,陈大人既然有公务要忙,自便即可。”
慕昭华说话间已经站起了身,四个宫女立刻走上前伺候,她身边的掌事宫女云萝已经快步走到外面传叫仪仗。
望花厅里的女眷惊魂未定,此刻又听陈进述说了柳元丰的丑事,未出阁的贵女们大多面红耳赤,她们的母亲、祖母等则多已心中恼怒,都匆忙带着自己家的女眷告辞。
徐朝荣跌跌撞撞的追出门去给长公主慕昭华送行,望花厅里的宾客已经走得干干净净,只留下柳元丰的母亲阮氏搂着他大哭,不肯让陈进的属下带走他。
“你这死孩子,怎么就不肯跟你大哥学学,一天到晚的惹是生非。”
阮氏想到自己的大儿子柳元杰,不仅文武双全,而且行事稳重周全,年纪轻轻的就被裕德皇帝看重,做了御内侍卫首领,再看看自己怀里的二儿子柳元丰,她的心中愈发气苦,一边哭,一边捶打柳元丰。
门外传来一阵喧哗,柳仲奎和儿子柳德照带着一群下人赶了过来。
陈进给柳仲奎行了礼,然后微微垂首,坦然的站在厅里,丝毫没有退让的意思。
柳仲奎气喘吁吁的在正厅坐了下来,许久才盯着陈进咬牙冷笑道:
“陈大人,你可真是挑了个好时候来我柳家,老夫当真是感激不尽。”
陈进再次对着柳仲奎拱手行礼,不卑不亢的说:
“柳大人,二公子牵扯进命案,有醉香楼的数十人为人证,下官职责所在,今日定要带二公子回衙门询问,还请大人赎罪。”
徐朝荣这个时候赶了回来,她走到陈进面前,抬手给了陈进一个耳光,冷笑道:
“姓陈的,你不过是一个巡街的下三滥,没人给你撑腰,你敢到我柳府来闹?说,是谁指使你的?”
陈进退了一步,看着徐朝荣朗声道:
“我陈进即使官职低微,可也是朝廷命官,何况我正在执行公务,夫人缘何觉得自己有权利欺辱下官?”
徐朝荣气结,厉声吩咐下人把陈进和他的几个属下围起来。
“都给我住手”
随着一声怒喝,一个穿黑色袍服的年轻男子走了进来,他并不看厅中哭闹的女眷和正堂上的柳仲奎,而是径直走到陈进面前,淡淡的说:
“陈大人,既然柳元丰有嫌疑,你现在就带他回衙门去,一切按照规矩办即可。”
正坐在地上搂着柳元丰的阮氏愣了,随即大声哭叫道:
“元杰,你疯了,元丰可是你弟弟。”
柳元杰双手背在后面,棱角分明的俊脸颇为冷漠,他不理会哭闹的母亲和祖母,只淡淡的看着陈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