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个好人。”钟离没兴趣跟别人多说陆生雪,毕竟那位仙君长居幽谷,天上凡间都碰不到几个听过名号的,白费口舌做什么,“公主,咱们正在逃命,能不能稍微尊重一下跟在后面追杀的朋友?”
华容觉得这就有点双标了,“您也没多尊重蟒三儿啊。”
蟒家出来的蛟可能真的是脑子有点问题,被人家一激就上赶着追撵,遛狗还需栓根绳,遛他可真够省心省力的。
瑶台玉蕊说:“少用敬称,搞得我好像一把年纪了一样。”
这话讲得不要脸,相比起人家年方二八的青葱岁月,她这朵千年食人花确实可以称作一把年纪。
华容发现钟离真人问题有点大,“那你还一直称我公主呢。”
只许峰主放火,不许公主点灯,实在是过分了哦。
钟离过分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她得罪过的角色能从白玉京排到青云山,一点儿都不顾忌会上谁的黑名单。
谁上了她的名单才该好好发下愁。
比如身后正追着的那条小傻子。
瑶台玉蕊穿林过叶跟回家似的进退自如,可怜了追来的妖蛟总被这样那样的枝藤连萝拦住,用强悍的身体硬行撞开虽然不至于受伤,总归是被弄得灰头土脸,看起来狼狈得很。
龙游浅水遭虾戏,虎落平阳被犬欺。他一只蛟进了林子宛如误入盘丝洞,周围的植物分明不像有修为在身的存在,偏偏就是诡异地游移起来,还跟调戏蟒山月一样这棵树摸一把,那根草蹭一下……
恶蛟哪受过这等窝囊气,但真要发火吧,又想不通理由是什么。
因为这些木头占我便宜?
他自己想想都觉得打寒战,木家修者没有性别之分,遑论这些东西连修者都算不上,花花草草来挨几下哪里能叫吃豆腐。
蟒山月就是觉着被碰到的地方怪得很,粗糙的树皮蹭得他鳞片发酸,连脊椎都变得有些软……
等等,好像是真的开始发软。
此地有诈!
钟离发现跟在后面的妖蛟似乎放弃追逐,反倒携着华容随之停了下来,甚至转过身兴趣盎然地瞧那意识到有问题的妖蛟。
挺意外吧弟弟,医毒不分家,我们修枯荣道的木灵大多都是用毒的好手。
如果是常柳两家的蛇或许还没这么容易中招,可惜来的这位原身乃靠蛮力与人干架的蟒家,在毒术上一窍不通,浑身都被抹遍了药才惊觉糟糕。
钟离时常怀疑蟒家头骨里也长满了肌肉,挤得本就小巧的脑子更加萎缩。
她带华容过去之前就掐了个法诀将毒药散给新收的小弟们,让它们等蛟过来自投罗网时朝这憨憨身上弄。
蟒山月憨得出奇,钟离往哪儿钻他也往哪儿钻。人家瑶台玉蕊所过之处百花退避,轮到他时面前挡起一堵堵厚墙迎接,这家伙还非得往里撞。
被茎茎刷刷的枝叶糊脸便罢了,惹上沾皮渗骨的毒药才叫凄凉。
金丹修士与渡劫老祖对上当然得靠旁门左道智取啦,不然白白冲上去送死么?
瑶台玉蕊的毒见效极快,蟒山月强撑着试图冲出林子,却被赶上来的南谛再次纠缠住。
贡桔林中的都是寻常崽崽,经不起两个渡劫期折腾,钟离施法让它们枝杆逆生,全身都隐蔽到地底下去,腾出空中场地来让二位继续斗个胜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