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松伴西风,天黑雪亦白。
望着眼前建在山坡上的折姜?堡寨,瞧这地势,选得真的不咋滴啊,一看就是埋骨之地。
当然,对于已经不知道有多少个万年没过个除夕团圆之夜的林夕来说,这大过年的除了喝酒吃肉你不放个鞭炮听听声响这咋能叫辞旧迎新过大年呢!
一招手,林夕唤过身旁的李老二,低声吩咐道:“去告诉兄弟们,吉时已到,准备开火。”
“嗯,知道了头儿。”点点头,李老二应了声连忙往后面空地处的投石机处跑去,心里对林夕的敬仰那是如黄河之水涛涛流动泛滥成灾,又似那春蚕吐丝般绵绵不绝。
是的,谁能想到这姓林的拖了这么几天就是不出兵,偏偏到了这休息放假的团圆夜才率队出门,还美其名曰的说什么合家团聚,大吉大利,今晚吃肉的,可这西贼的肉就算宰了,洗干净煮熟了又有谁敢吃呢。
“呯。”
“轰隆,呯。”
“呯,轰隆,呯,哗啦。”
“……”
一把吐出嘴里的草根,林夕从石头上站起身,看着不远处已经起火,爆炸的折姜?堡寨,听这声音,自己配制的这黄(色)炸药好像还算过关,就这震动和声响,不把人炸死也得把人唬晕圈了吧。
想着,林夕也不等四周平静下来,拎起诛神戟朝身后的杨怀玉,李老二这打前锋的二十人小队一点头,跃上马背就率先往折姜?堡寨冲去。
“啪。”
一戟杆把堵在面前摇摇欲坠的寨门砸碎,林夕双腿一夹马腹,避过迎面飞来的木块碎片,直接就往寨中闯去。
“草。”
来到寨中,望着才炸了三轮,才用了一吨半炸药就已经被炸得破烂不堪的堡寨中的房屋建筑,林夕觉得自己这是在作孽,这修修补补的得花多少时间多少钱啊。
可一个草字吐出,林夕知道自己该干嘛还是得干嘛。
一戟把朝自己冲过来的西贼刺穿,林夕头也没回的向身后追上来的杨怀玉们下令道:“去一个人,把下面的兄弟们都叫上来,一个时辰之内我们大家加把劲,把这里扫荡干净了就走。”
“是。”虽说已经经历过很多次战场厮杀,但张二憨瞧着面前这如修罗地狱一般的残状还是心有不忍。
于是连忙抢先应了声,随即勒转马头就往山腰跑去。
“哈哈,这憨货的胆子啊看来还是得练啊。”见张二憨匆匆忙忙的掉头就走,正好借火把照映瞧清他脸上神色的李老二开口打趣了。
“够了,老子告诉你们,不管现在还是以后,也不管我们会变得有多强大,但是我们都得保持住自己的初心仁义,我们之所以杀他们,是因为他们是我们的敌人,可我们也不能忘了我们也是人,是人就得有仁慈悲怜之心。”狠狠的扫了眼李老二,林夕冷着声音给杨怀玉诸人敲着警钟说道:“今他们是我们的敌人,对手,可要是他们归顺了,只要他们听话,那我们就不应该有恨,也不应该去岐视他们,都记住了吗?”
“记住了头,以后我再也不敢了。”
“知道了头儿,以后我们会把你的话放在心头,时时警惕自己的。”
“头,你真有才。”
“……”
听着这乱七八糟,颠三倒四的回答,林夕也懒得管他们是不是真的听了进去,诛神戟一举,下令道:“除了我之外,你们五人一伙,全部分开搜索清理,只要放下兵刃投降的俘虏,一律不管不杀,如果碰见敢抵抗还手的,人少的就合伙诛杀,人多就相互掩护,直接用发给你们的那些手雷,点燃了就扔,没炸死的再补刀。”
“是。”
应了声,诸人也是连忙组好队朝各个方向奔去。
…………
“林小子,这就拿下折姜?了?”
冷冷看了眼这没眼神力劲的滕子京滕大知州,林夕拨拉开他直接对王元说道:“王叔,这地方直接交给你们了,在下要先走了。”
“嗯,去吧,路上小心点,注意安全。”朝林夕嘱咐了句,王元二话不说,理也没理滕子京就先行率队上前去接手折姜?。
“老王,你们这是什么意思,老夫懒道又说错了什么?”连被两人给无视了的滕子京很无奈,自己明明是一句好话,咋就得罪了这两人。
“我们什么意思?你难道忘了我们现在是什么身份,他没动手揍你,算是他给你脸了,要是换成别人,呵呵……”停下脚步,王元似笑非笑的盯着滕子京看了下,淡淡的把话讲,然后扔下两声呵呵让滕子京自己去体会?
“有道理。”摸摸胡须,滕大知州自语了声,这是想让自己演戏演全套吗,可这小子咋忘了军中的士卒将校们身上可都是有刺青的,你以为给他们换了身皮,这事就能成,这可能吗,西夏贼子又不傻。
“王叔,你们来了?”刚把善后事情划分好,手里头大部份东西都已差不多交结完了杨正礼,一见滕子京跟在王元身后已经到来,立马行了个单膝礼拱手问候道。
“免礼,起来吧,你们头儿有何交待?”摆摆手,王元架势很大的,表情做得很到位的冷声道。
“头儿说了,这是要走要留,随王叔你自己看情形决定,但头儿又说了,不管是走是留,王叔你都得把这些人带走,因为头儿说了与其用自己人牧马放羊,不如西夏这些贱骨头来做。”指指身周被圈住围起来的折姜?俘虏,杨正礼弯腰作了个礼问道:“如果王叔没事,那卑下就先往回去复命了。”
“下去吧,去告诉你们头儿,只要事成,该给他的本王叔绝对少不了他一分。”气势得足的一挥手,王元眉头都没皱的许着诺。
“是,那卑下告退,王叔珍重。”说完杨正礼,后退三步才转身离去。
“王叔?”被杨正礼王元一番对话弄糊涂了滕子京望望远去的身影,瞅瞅王元,此处自己官最大啊,咋就没一个人对自己像他一样有礼客气呢!
但滕子京知道,这些混蛋玩意们,一定又有什么事情在瞒着自己,可……
“算了吧,还是事后再问吧!”
想着这几天收到的白眼漠视,滕子京滕大知州在心里安慰自己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