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七爷点点头,等三母子走到一边后,才说到:“柳娘,我知道你心善,见不得别人做牛做马,为奴为婢,但是不卖身,他们连村子都进不了,你不买下他们,他们也不敢安心,这年头,做人哪有做奴安稳?”
做人没有做奴安稳?柳均花了一半路程的时间来适应这个观念。
这年头做家奴,旱涝保收,包吃包住,主家不但养他一个人,还得养他一大家子,等家奴到了一定的年纪,还得张罗给他娶媳妇,总之婚丧嫁取全包了。
而自由民,看天种看天收,自负盈亏,还要交粮交税,承担劳役,一有不慎就是家破人亡的局面,历史上有多少起义变革,是因为自由民破产导致的?
做人比做奴唯一的优势是有私产,但是这年头,辛辛苦苦一年赚的,也不一定比家奴一年吃的多。
像紫青书的十八位家丁,光是他们身上的一套装备,就比一百个农民的全部家当还要多。
想通了这些关键后,柳均终于理解为什么刘如老是喜欢以奴婢自居了,柳均尊重她她还不乐意,估计是怕柳均不要她这个家奴。
“天啊,真是操蛋的世道。”柳均忍不住掩脸哀叹起来:“如果哪一天,我也落到这种为人不如为奴的境地,那该怎么办啊?”
估计会更惨吧,毕竟他要养十一个孩子,哦,加上李招娣和现在这两个,就十四个了。
……
差点断掉的现金流续上了,石坡上的宅院修建继续,围墙已经全部建好,开始打造地基。
到了这一步,速度就快了起来,因为石坡上就是一整块大石头,这可是最高等级的地基,能扛七八级的地震。
只需要打入钢钎浇筑水泥,做出岩石和木材联结的基座,就可以往上搭了。
围墙已经能遮蔽视线,柳均干脆把孩子们每天的早晚课改到石坡上进行,这里活动空间更大一点。
“立正,目视前方半个小时,完成者奖励一颗果糖,完不成的豆腐脑不加卤。”柳均拿着柳条编成的教鞭,站在孩子们的面前,严厉的喝令到。
站姿是每天孩子们的早课,别看只是简简单单的站在那里,好像没什么难度似的,但实际上却是对意志最严酷的磨炼,能坚持两个小时站姿下来的人,意志力坚韧的令人发指。
小孩子最容易就是走神和耐不住性子,能把站姿练好,很多小毛病都能改掉,当然,柳均降低了强度,只站半个小时。
因为对体能的要求不高,连最小的孩子李友善也要进行,只不过他才三岁,能站多久随缘,并不强求。
站的过程,谁要敢分神东张西望,谁要敢姿势不标准,柳均的教鞭就会毫不留情的抽下去。
对孩子的教育上,他是很能狠下心的,因为孩子的心中没有对错,也没有善恶,什么是对什么是错,都要家长去告诉他,但是孩子又容易受天性的影响,大人的对错,不一定符合孩子的天性,他就会抗拒。
如果他抗拒,家长就妥协,那他的抗拒就会变成让家长妥协的武器,最后什么事都跟家长对着干。
所以适当的体罚,在教育中很有必要,越小的孩子,越有体罚的必要,但是适度,一定要在不损伤孩子身体为前提。
柳均拿着的柳条鞭子,就是一种打下去很痛,一下一条红印,但就算把鞭子打断,也打不破皮的工具。
当然,如果实在狠不下心抽鞭子,那就用奖惩的手段,比如果糖,对孩子来说,糖果简直就是仙丹,甜味对他们味蕾的刺激,比成年人强烈十几倍。
所以调制甜口的豆腐脑时,柳均就多买了不少麦芽糖,混上果汁熬干后,能把隔壁小孩子馋哭了。
而罚,就是豆腐脑不加卤,不加卤的豆腐脑简直不是人吃的,特别是每天都要吃两碗的孩子。
在赏罚分明下,小到李友善,大到李有为和李招娣,站姿一天比一天标准,脸上的神情也时不时带出一丝坚毅。
等孩子们都长大后,以他们为骨干,轻易就能拉起一支相对这个时代而言纪律严明的军队,到时看看谁还敢欺负他们的娘亲。柳均叉着腰兴奋的想着。
然而这种好心情没到晌午就被打破了:“什么?提亲谁告诉你我要嫁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