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女儿这句话,花宏盛点头,心口渐渐泛起苦楚。
花语凝又问:“当时那一封休书,爹爹为何早不写晚不写,早不送晚不送,为何一定要在娘亲即将生产的时候送?”
花宏盛毫不避讳,直接道:“当时我有攀龙附凤的心里,本就不对,我甚至妄想着让婉茹与詹氏彼此都不知道彼此的存在。”
不想再让自己的女儿看到他面上的痛苦,花宏盛起身,走到窗户边上,背对着花语凝道:“但是太师调查了我,知道了婉茹的存在,詹氏与她的兄弟一起威胁我,詹太师拿我的仕途做赌注,若是我不肯写休书,他们就会毁了我。”
花宏盛深吸一口气,仿佛很痛苦地道:“我承认我有错,但那封休书真的非我本意!”
忽然,他转过身来:“语凝,爹爹对不起你,更对不起你娘!”
花语凝第一次看到这般模样的父亲,闭了闭眼,继续问:“你可知娘亲的去世,导致外祖母她也去了,你当时怎么不想想后果?”
“后果就是就算我不写休书,他们也会找人上唐宅去闹事,当时我被他们软禁了!”花宏盛声音低哑,抑制不住的疼痛浮上心头。
这么久,他以为他忘记了,可是被花语凝一问,当初的种种都浮现了出来,仿佛这事情就是发生在昨日一般。
花语凝道:“皇外祖母也是一直思念女儿,她们自从分开后就再没见过,这种骨肉分离的痛苦,是不是没有心的人不知道有多痛?”
闻言,花宏盛终于流下泪来:“是我错了,我以为休书一到,就保全了婉茹与她肚子里的孩子,没想到婉茹会因此难产,而你生下来就没有了娘亲,这都是爹爹的不是!”
花老夫人更是老泪纵横道:“语凝啊,你不知道,你爹爹与我都不知道你娘亲为此去了,我们知道后,那已经是五年后的事情了。”
花语凝这才知道为何她五岁的时候,花府才来人要将她接到京城去。
“詹家逼着我写了休书,又派了他们的人送过去,我不放心,才叫自己身旁的人跟着去,怕的就是詹家会暗地里动手。詹家的人都不同意我的人跟去,我才说我当时有问唐夫子借银两,这件事情需要我的人帮我去处理才行,最后他们才同意我的人一起跟去。”
话落,母子二人俱是流泪。
花老夫人道:“我的大孙女,你可不知道,当初你被皇家退婚后,你父亲做了多少事,只可惜胳膊拧不过大腿。实在没办法了,你爹爹还厚着脸皮到处问有没有愿意娶你的人。”
见花语凝神色有些动容,花老夫人又道:“詹老太太原本不是很喜欢你的吗,在得知你被退婚后,翻脸那叫一个快,祖母腆着脸去问她,她连面都不肯见。”
花语凝问:“还有这些事?”
花宏盛点头:“这些都是你当初回陶州后的事情了。”
花老夫人长长舒了一口气:“如今可好了,你是太子妃,不光是花家嫡长女,还是庆梁公主,身份尊贵,量他们詹家再也不敢欺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