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老子滚!”
闪开俩人,虎猛是大摇大摆的走出了校场,一头钻进了堡垒里才开不几天的小酒馆中,估计今晚是醉生梦死在那了。
人都是有跟从性的,本来就等的焦躁,看着有了个带头的,跟着虎猛,六七个年轻力壮或者一副精明模样的小子犹豫了会儿,也是跟在了屁股后面走出了校场,不过这一次挨了一巴掌,负责看守的战兵也没去管。
时间又过去了不少,差不多快一个小时了,三三两两的应募者耐不住等待,从队伍里出来了,有的还满是抱怨的嘀咕,让毛珏给耍了,嘴上没毛,办事不牢!有的则是满怀希望,或许参将大人给忘了,出去吃个饭,回来正好赶上这个录入军籍,本来在文孟一巴掌一脚给踢打的跟豆腐块那样的整齐队伍,也开始跟奶酪那样这一个窟窿那一个眼儿,缺了好大一块。
太阳沉甸甸的落入了西天,肚子饿的咕咕叫,待不住的越来越多,还有吃完饭回来的,看着一帮子还在站队,就又回去了,更多的人跟在后头打道回府,打算明天再过来,一个时辰之后,还在站队的已经不足一半了。
可毛珏还没回来。
又是两个时辰过去了,这会儿夜色几乎完全沉浸了下去,本来浩浩荡荡的一千六百多壮丁,这会儿就剩下六百出头了,都是村子里憨憨厚厚最老实的那部分,还在那儿咬牙坚持着,一动不敢动。
“小春子,走吧!看样子,今个将爷是不带来的了,人家是贵人多忘事,咱还在这儿死撑着干什么?明个再说吧?”
一个包裹着围脖,打着哈欠的汉子懒洋洋的向外走着,一面还回头说着似乎跟他同村同屯,好几个壮丁顿时也没了耐心,跟着往外走着,不过他叫的这个名字,一个又瘦又小的半大孩子却是始终倔强的在那儿一站,动也不动,他身边的队列已经空了,一大片地方空空荡荡就剩他一个,显得空空荡荡的。
喊了两声没喊走他,那个围脖汉子忍不住停下了脚步皱着眉头扭过了头。
“小春子,你就死了这条心吧!就算今晚你站一夜,人家大官也不会回来的,再说,就算选人家也是要咱这样的爷们,不能要你个”
“行了,你跟她个克死爹娘的扫把星说什么?小心把晦气传到你身上!”
话还没说完,另一个同村壮丁已经不耐烦的拽住了围脖汉子的胳膊,拖着他往外走去。
可怜巴巴的回头张望了一眼,也不知道是不是饿的,瘦小个子那双格外大的眼睛也是露出了点动摇。
可就在他犹豫的时候,咯吱的两声忽然响起,刚刚那个围脖汉子还有几个一起出去的同村青壮被猛地关在了校场的大门外面,紧接着,火把腾的一下冒了出来,从那个二层的军营小楼里头,一百多个毛珏亲兵打着火把列着两排横队围拢过来,不知道什么时候把他的从三品参将棉甲凤翅盔给换了出来,骑着马走在最前面的毛珏显得格外精神奕奕。
甚至可以称得上双目放光。
戚继光选兵就是,机灵之人不要,市井之徒不要,小贩墨吏不要,这样人在战场上自己滑头开溜了不说,还会撺掇别人跟着开溜,一条臭鱼坏了一锅汤。
戚家军军纪如何?相传当年戚继光蓟镇阅兵,半途有事离开,适逢天降寒雨,几万蓟镇边兵全都找地方避雨去了,唯独三千戚家军一个个相比北方大汉瘦小些的义乌子弟犹如三千雕像那样,屹立不动。
今个,毛珏也是习戚大帅之法,去精选最可靠之兵,能遵守他的军令到这个时候,战场上,这六百多人也将顽石那样的屹立在他身边任凭风吹浪涌,不动丝毫。
眼看着校场里面的情景那些刚走开不远,还有在附近吃完东西回来的壮丁无不是急急匆匆拍打着门板,想要混进来再挽回些什么,然而毛珏是理都没理会他们半下,目光矍铄的盯着这六百人足足几秒,这才昂然的高声说道。
“汝等,就是老子毛珏的亲兵了,从今个开始,老子有吃的,就饿不到你们,老子有穿的,就绝对不会冻到你们!战场上,砍下一个脑袋,老子赏你们三十两银子!老子在一天,你们都可以拍着胸脯,自豪的挺起腰杆,因为你们是老子毛珏的亲兵。”
“老文,带他们入军营,休息,明个一早,录军籍,发安家银子!”
自己外甥高兴,文孟这会儿也高兴了几分,吆喝着领着那些还有些楞呼呼的新进亲兵跟刘姥姥进大观园那样,迷迷糊糊的进了那还散发着水泥味道,青灰色的二层小楼军营中。
石灰才干不久,墙面上还有着丝丝水痕,一个个房间里空空荡荡的,除了四张上下铺,就一个吃饭的桌子,也不管什么建制不建制了,一个屋子塞进八个人,就先将这六百个人安顿下来。
那瘦小的家伙被安排到了个下铺刚躺下没多久,整个屋子里的鼾声就仿佛进入猪圈那样,瘦小的身子陷进软绵绵的棉褥子中,这个叫小春子的家伙却是翻来覆去睡不着,那双圆溜溜的大眼睛中,写满了兴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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