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山腰,一处俯瞰便能望到蔚蓝大海的带院小屋。
屋门紧闭,院中栽着几株海棠开得明艳动人。风很轻,曲径幽深。庭院花香鸟鸣,有个小小的水塘荷花含苞站立在水面上。
然那小屋门缝中隐隐透出了异样的幽光。忽明忽暗,很是诡诈。
小鸟立在枝头忽地歪头一瞧,旋即展翅高飞出去,而那枝头垂挂的花蕊只是若隐若现被幽光照射到了,便立马垂下了头,失了粉黛颜色。
芙蓉花的花瓣萎蔫下来,然后一片一片掉在了地上。
室内打坐运功的人耳廓一动,阿来回来若是发现花都谢了,会伤心的……那人观察入微,他不想让阿来担心,所以,根本没有将还在修炼迷花功的事情告知些许。
还是不行!
运行了一个大周天,叶添浑身有那真气澎湃覆于周身。室内,有一种诡异的凝滞气氛。是从他身上浮腾起来的邪气。好像千钧一发,又似乎暗流汹涌。
他墨发垂散,长发随着周身真气逆势而起,飞扬在半空之中。
紧紧阖着眼睛,并非调养生息的安谧入定之状。吐气,然后全身功法汇聚于丹田。他想冲破这阻滞之处,可猛地被反涌的气脉冲得心口搅痛。
一下,长眉蹙起,好看的薄唇紧紧抿着,好似这无声无息间便是生死一线。
叶添极美的眉眼本是谪仙模样,此刻氤氲着浮腾黑气,看上去,如魔头藏匿这依山傍水的小小方寸之间。本是世外桃源般的避世之处,因为这暗处涌动的魔功法道而似换了天地。
他因为痛苦而微微扬起了头,完美的下颌线有汗珠滚动下来。顺着脖颈滑落,流淌过已然鼓动的喉结,然后是男人味道的颈窝,衣襟沾了汗水,深了颜色。少主越过了少年郎才有的青涩,他越发美得冶艳且很是危险。如是地深三尺的裂隙中,有那修罗现世,无人能窥其真面。
除了,那每日进进出出,喜欢在荷花塘种些水稻的金善兰。叶添,深谷绝迹,恍若幽兰。
他是不太见人的。
慢慢地,叶添周身几处大穴都在散发喷薄真气。几次想冲破玄关一窍,可都以失败告终。
这一练,便是两个时辰。
蝶翼般的睫毛微微抖动了下,睁开了眼睛,那双瞳隐隐有异色,是魔功于他施加了魔性,血色在眼底翻涌。
“迷花功第七层绝地逢生到底是何蹊跷?为何……总是过不了?”
叶添有些生气,但他也知晓自己急于求成,难免乱了心性。再冲破大关不成,他就有入魔的危险。在霓仙宫试过一次了,他不想自己再控制不住吓到阿来。
虽然,心中憋了一口置气,他叶添何曾被人这样拿捏过?想要尽快突破,可还是停下了运功,擦了擦额头的汗水。少主抬手隔空推去,打开窗户外面是落日西沉。
阿来快要回来了。他想到这个,就收拾了心情。理了理衣袍,长身玉立远眺山川起伏。好似下午真是端坐在家中,不过认真调养生息而已。
他答应了阿来,自此不再修炼赤血迷花魔功,可是,却不得不食言了。关于那晚雪峰上的隐情他绝口不提。提了于事无补,怕是将阿来卷入这无底的旋涡里,更危险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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