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直勾勾盯着苏秦,审视着他脸上每一根细条,知道这小子巧舌如簧,但辨解看见趴在地上的老者而不伸去扶,在战国全民敬老的时代背景下难度不须要舌头飞起来才行。
“苏秦,准备好了,就开始吧。”
南匡子捂嘴打了个哈气,带着一丝戏虐的口吻看向苏秦。
苏秦从座位上振袖而起,首先气势上就要不落下风。
他喝口水清了清嗓子,开口道:“自古以来,在人的天性当中。就有趋吉避害的一面,因为世间有一些心存恶念之人,利用他人的善意行己之恶念,比如摔地而倒的某些老者,我等好心将他扶起,他反而趁机敲诈,令人心寒!所以如此狼心狗肺之人,既使扶起救助,这人世间不过多了一只东郭先生里的中山狼而已,又何必去扶?”
“而且一旦这种人图谋得逞,将对民俗风气造成两种危害,一,让有扶助之心的人不敢冒然行善。二,会让一些不肖之徒纷纷效仿,故意趴倒在地,有人相扶时,当即诈人钱财,长此以往,将带坏民风,亦对敬老风俗有损!”
“所以,如此等人,不如不扶!”
等苏秦敛袖重新入座,草堂内已是一片寂静,既惊讶于苏秦把人狼相论的毒舌,又佩服他把扶的危害和不扶的好处,升格到整个民风层面。
至于这道理嘛?别说,不少学子心理,己经开始松动起来,不再是一边倒地偏向张仪那边。
南匡子揉了揉鼻子,话说日子好过了,最近米酒是不是也喝多了?总觉得自己的鼻子不时痒痒,此鼻大有进化成酒糟鼻的危险,若鬼谷师兄回来看见自己这副德性,定然认为自己控制不了口舌之欲,想到这里不禁毛骨悚然。
师兄弟们的小声议论像树叶一样飘进张仪的耳朵,让他之前颇为放松的表情不由凝重起来,他抬眼看向讲台上的师父,嘴角微微抽动,怎么苏秦一番话都让他老人家陷入迷茫当中?
“先生,我等是否可以进入下一个环节?”苏秦的问话,让跑了神的南匡子把注意力重视拉回到眼前。
他咳咳两声,一吹胡子喝道:“小子你叫什么叫?为师正在想汝刚才的呈述,嗯,貌似有道理又无道理?”
苏秦头有些晕。
“好了,第二个环节开始,汝二人开始交叉质问,看谁能驳倒对方?”
南匡子手一挥,苏秦和张仪立刻斗鸡一样盯着对方的眼情!
“张师兄,请!”
做为师弟,苏秦先让张仪质问。
张仪施施然先喝了一口水,将气势先稳一稳,对南匡子拱手一礼,这才看向苏秦沉声道:“师弟你言谈中有两点错误:一,摔倒的老者并非个个都是忘恩负义之人,岂可一概而论?若因为惧怕其中一部分心怀恶念之人而不去扶助,那么对那些知恩图报的摔倒老者岂不不公?二,退一步来说,就算那些心有恶念妄图敲诈的老者,也应先扶起先把命救起来再说吧,钱始终比命重要,除非他是大奸大恶之徒,否则日后终有一日,为他此举感到羞愧。”
张仪说完,扫视众人,见他们颇有首肯之态,又见南匡子捻须微笑,心里徐徐放松下来,有了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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