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子,老夫以前从来没有听过你,你是从哪个地方冒出来的?肚子里居然有如此多奇形怪状的问题。”淳于髡淡淡地呷了一口桂花酒问,目光犀利,
“夫子,在下可没有在齐国作奸犯科,用不着穷根问底吧?”苏秦笑笑,对淳于髡拱拱手,“夫子请出题。”
他脸上平静,心里已跃跃欲试,看看这个齐国隐语第一人,究竟有何厉害?
“小子,你竖起耳朵听好了,一二三四五六七九十,打一字。”
淳于髡一字一顿地说完,摸着刺猬格式的短须,一脸得意之色。
庄穷也笑眯眯看着苏秦,这题是老师的得意之作,之前淳于髡考校过他,他是憋了一个月都找不到南北,
苏秦低头,深吸一口气,他最怕用数字猜字谜了,还真是怕什么来什么。
此题一出,就闻到了焦头烂额的味道,他默默用手沾酒在案几上写下一到十这十个数,然后将抹去。
问题的关键就是少了一个。
苏秦灵机一动,有了,将少字和字,能不能组合成一个字?
找对方向,他的指间在案几上就不停地上演一曲欢快的舞步。
淳于髡不看他,而是举着一碗酒,凭窗远眺,欣赏临淄城夜晚的美景。
庄穷则是好奇地伸长脖子,当然嘴里也没闲着,自己托苏秦的福,今日晚餐多了好几个小菜,不吃白不吃。
渐渐,苏秦指尖欢快的调子转为迷惘,几分钟后,舞步戛然而止。
他发现,无论如何组合,少和都无法组成一个新的字。苏秦手托着脸庞徐徐吐出一口气,呼,此路不通,看来只好想过另一种思路了,
看他皱起了眉头,庄穷嘿嘿贼笑,立刻小酌一口,这表情下酒,美滋滋。
时光如沙,飞快从指缝滑落。
苏秦长叹一声,举手投降,苦笑着对淳于髡比窗户高不了多少的背影说,“夫子,在下认栽,请说出答案。”
淳于髡转身哈哈大笑,坐回案几一侧,冲苏秦道,“把你手拿过来。”
苏秦伸手,就见淳于髡用酒水在自己手心慢慢写了一个字:“口。”
苏秦愣了半晌没明白,怎么会是口?这字里根本没有和字任何关联。
他呆愣的表情,看得对面师徒两个笑得大呼过瘾,还一齐对饮一番。
“哈哈,苏兄,我来解释,一二三四五六七九十,这里只少了,那么只字少了,岂不就是口字吗?”
苏秦恍然大悟,不禁哑然失笑。
他一抚额头,“再来!”
“唉,看你这小子可怜,老夫就给你来一道容易的吧。”
淳于髡用慈爱的目光温柔地看着苏秦,“四十年前,老夫新婚不久,大王就派老夫出使赵国,那时在驿馆,老夫思念自己的新婚妻子,不禁有感而发,想出了一个隐语,你且听好。”
苏秦拱手,“夫子请讲。”
“春雨绵绵妻独宿,打一字?”
这句柔情蜜意,尽在不言之中,哪是隐语,分明是一句诗,苏秦安安静静地听完,头皮安安静静地开始发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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