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会吧,跑那么远,折腾个十万千里,又是飞机,又是铁路,又是汽车的,就为了这个?”欧阳向前有点不敢相信地问道。
“事实上,的确如此。那你觉得,我该以什么理由漂洋过海来见你呢?”听得出来,阚雪并不想在这个问题上过多纠缠,简单地作了回答,反问道。
她想探一探,欧阳向前心里有没有自己。
一个女人,跑这么远,只是为了找一个理由。那这个理由,最大的可能,是与男女情感有关。
但欧阳向前并没有想到这一点,只是“呵呵”傻笑,以应对阚雪的问题。
此时,正好走到那辆旧桑塔纳车跟前。为了跑到溆化县城接阚雪,欧阳向前跟阿难借来桑塔纳。只见欧阳向前急忙把手上拉着的阚雪的行李放进了后备箱,跑步走到副驾驶门前,打开,伸手请阚雪坐进去。
一路上,阚雪看着车窗外的风景,没怎么说话。
回想起在云南支教的两年岁月,阚雪对云南的崎岖山路记忆犹新。
相比那里的山路来,这里的山路也不逊色。记得欧阳向前曾经告诉过她,这是典型的土家人的山路十弯。
“阚雪同学,这次来有什么打算?待多久。”欧阳向前打破沉默,开口道。
“打算嘛,还没想好,到时看看再说。待多久嘛,也看看再说,可能不走了!”阚雪偏着头,看着欧阳向前的脸说道。
“别这么看着我嘛,我脸上没花,也开不出花来哦。首先,对我们阚雪同学的到来,我个人表示热烈的欢迎,我相信我们村的父老乡亲也是很欢迎的。至于,你决定不走了,我们更欢喜得很!”欧阳向前一边开车,一边笑着说道。
“你们村的父老乡亲也欢迎我的到来,不是很懂?”阚雪惊讶道。
“你不是一直做公益嘛,而且对教育公益情有独钟。我们村小都荒废了,就缺你这样的教育公益人。
乡下小孩子的教育问题是个大问题,尤其是我们这样被大山隔绝的村落。隔绝的不仅是致富的信息,而且更为重要的是受教育的权利和机会。很多人都读到初中,就出去打工了。
我回来后,其实也一直在思考这个问题,怎么改善这个现状。但是,这一块,我并不怎么懂,只是有想法,没有好的办法。这不,你是专家,我们村娃娃的教育问题,怎么抓怎么改进,你说得算,我们都听你的!”欧阳向前把一段时间以来,自己一直在思考的教育问题说了出来。
“少给我戴高帽子!我一来,你就想抓我壮丁,给你打工啊!没门!我要在有山有水的地方吃好玩好。”阚雪嘴上并不买账。其实,在听到欧阳向前说起“教育”的时候,心里面早就活动开了。她还是愿意做点自己喜欢的事的。
尤其这个地方还是自己心里面喜欢的那个人的故乡。那个人也在身边。这么好的机会,她不想错过。所以,她非常突然地飘洋过海来到溆化县,是不是就是为了留在眼前这个男子的身边,做自己喜欢的事?
可能阚雪并不知道答案,但一切都在悄然发生。
“我跟你说的是真的。就拿我家的情况来说吧,我家两个弟弟,一个弟弟初中毕业就辍学了,挣钱养家;一个小弟弟,在我的坚持下,还读了一个职业高中,现在在羊城打工。村里这样的情况,算是比较多的,很普遍。有的甚至读到小学毕业,就辍学出去打工了。
不改变这个乡村教育现状,就是再富裕,以后也会返贫的。还有就是,教育上不去,会导致很多矛盾和问题。”欧阳向前并不懂眼前这个叫着“阚雪”女孩的心思,依然说着自己心中的事。
“你说得很对,可与我有什么关系呢。这是你的故乡你的家,又不是我的。我才不操那份心呢!”阚雪装作不感兴趣地说道。
实际上,在听到欧阳向前说到他两个弟弟受教育的情况,以及村里的教育现状的时候,阚雪内心里已经是波涛汹涌了。这里面,既有对乡村教育失望,也有对自己即将有用武之地的期许与兴奋。
或许自己这个突然的决定,跟眼前这个男子有着密不可分的联系。
或者自己需要好好消化消化,好好地想明白一些,再答复欧阳向前也不迟。
此时,阚雪想起在云南支教的日子。在那个陌生而熟悉的云南山区,阚雪遇见了另一个自己。支教前,她信奉“make the world a better place”;支教中,她重新确认了这一点,脚踏泥泞的生活虽然艰苦,但凡仰望过星空,一切皆值得。
现在,到这个地方,她既可以选择做自己喜欢做的事,也可以待在自己喜欢的人身边。要仰望星空,就跟自己喜欢的人一起数着星星。
可能,这里的星空会格外璀璨,会更加令人着迷,甚至流连忘返。
看着路边的群山,阚雪心里已经是非常激动了。在无数个梦里,她的心已经飞到过眼前这样的群山里。在这样山里,有心爱的事业,有心爱的人,人生中还有什么比这个更加令人神往和幸福的事!
“阚雪,到这里重新开启你的教育公益事业吧!”欧阳向前看了一眼思绪万千的阚雪,深情地说道。
“好吧。看你这么诚恳邀请的份上。看来,我不接受,你会没完没了的。我真是自投罗网,羊入虎口,只能上你的贼船了!”阚雪笑道。
哈哈,两个人相视而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