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的人不断倒地,被后面的人拽下去,再有人填补上来!敌军为了活命,更是前赴后继!看着这场面,我的心中忽然泛起一个念头这不就是打铁么!敌军就像铁锤,一下一下的向着我们冲击!而我军则像钢铁块儿,即使不断被削弱,却绝不退缩!双方就这样毫无花假的对碰着!
兵器碰撞声、火枪射击声、临死哀嚎声、骨骼断裂声、马匹嘶鸣声,各种各样嘈杂的声音汇聚在一起,让我觉得似幻似真。手中的影秀几乎是机械的挥出,又机械的收回!在这里,所有的招式都没有了意义,每个人都是在以伤换伤,以血换血!
不知为什么,我突然想起克劳塞维茨在战争论中说过的经典言论决定战争胜负的根本因素,就是数量!是的,在数量面前,任何单体的强大都显得那么不值一提!绝对不值一提!
就在此时,敌军阵中突然响起一声暴喝!我听不懂他叫的是什么,但却见敌军在誓死拼杀的过程中居然让出一条路来!一条可容一人一马通过的路!借着月光,我看到一骑黑马,载者一名黑袍武者,向着我的方向猛冲过来!
只听见叶思忠喊了一声:“是木尔温!启蓝小心!不可硬抗!”
我知道,这是一名敌军的勇士!见他直冲冲向我这边袭来,我顿时感到一股强大的压力向我压至,生与死的重压立即让我从刚才的迷蒙状态中清醒过来!
他离我还有50米,我脑海中突然闪过一个念头,于是立即把影秀靠在车身上,从背后抽下了叶思忠赠给我的机械弩!借着车体的掩护,隐蔽的拉弦,搭箭,因为之前练习了上千次,完成整个过程只用了三秒不到!就在这个木尔温离我还有15步的时候,我毅然将弩箭端出车身,对着他的胸口就是一箭射出!射完这一箭,顾不得看战果,立即把弩扔在地上,抽起了影秀就准备迎敌!
就在我抬头的一瞬间,只听一声马嘶在头顶响起!那匹神骏的黑马居然驮着木尔温,在尸山顶端一借力,几乎是临空飞起般直接飞跃我的头顶,向车阵内方向跃去!一时间,我脑海中思维电转!如果让他进去,里面的弓箭手、火枪手,那就像待宰羔羊,再无一丝活路!我感到一阵热血涌过大脑,几乎是无意识的,双手交叉反握影秀,趁黑马即将越过我头顶的一瞬间,大吼一声,顺势就是一招“迎风一刀斩”!
只听“刺啦”一声!热血喷了我一头一脸!片刻后,旁边的战士开始号叫!我看不见,但是听得出,那是惊喜的号叫!急忙用左边袖子擦了擦眼睛,谁知袖子上血太多,越擦越看不清!我情急下,抓住衣服下摆用影秀一割,瞬间割下一片衣角,擦了擦脸,低头看去,方才看到掉在地上、已然断成四截的一人一马!
是我!是这把影秀!传说中的鞍斩居然真的实现了!我内心一瞬间被烈火点燃,举起影秀,高声呼喝!车上的官兵一时间士气沸腾至极点,打退敌人一波攻击后,在长枪手的掩护下,一时间将敌军压得抬不起头来!只听叶思忠高喊一声:“包围他们!一个也别放走!”顿时战士们怒吼而上,手执长枪,从车阵两翼跃下,向着敌军的最后力量压迫过去!
敌人溃败了!他们企图逃窜,却被后排的弓箭手、火枪手一轮射倒在地!最后几个敌人见无法逃命,跃下马来,跪在地上,扔掉武器,企图投降。却被杀红了眼的战士平推过去,真正实现了叶思忠所说,片甲不留,一个也没放走!
天亮了,战况已经清点出来。山顶一役,我军阵亡95人,伤224人。敌军565骑,全部歼灭!一个不留!
我看着木尔温的尸体,心中一阵心有余悸他的右手上,赫然插着一根没羽箭,正是我射出的那支!如果不是我福临心至,先行射箭伤敌,只怕他手中那柄被称为“瘟疫使者”的弯刀,绝不会放过正面大敌的我!这一切,莫非都是宿命?
远处锦州城周围的战斗也已结束,在围三缺一的攻势下,鞑靼人向着东北方向撤离,我方轻骑兵沿途追杀,据说已经追出近百里!想必经此一役,至少几年时间,土默特部绝难恢复元气了吧!
我捡起木尔温的弯刀,正在发愣。叶思忠走到我身边,用他缠满绷带的右手用力拍拍我的肩膀说“活着真好!”
我浑身大小伤口共十二处,被他这一拍,眼泪都快下来了!他看着我的囧样,仰天狂笑!我也忍不住跟着他大笑起来!只是我们的眼中,都泛着不为人知的泪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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