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脸的鼻涕唾沫眼泪,糊成一团,当真是叫人看都没有眼睛看。
顾明被他这几句话噎得几乎要吐血,只恨不得干脆把他抽死算了!
究竟怎么养出的这么个东西!
顾平忠恨得直咬牙,究竟还有没有气昏头,也晓得这个没用的儿子这一回没有说错,打死他,当真就绝嗣了,他又拿那条凳狠抽了两下,但是已是管住了手,没有朝头打,正要好生教训这个儿子一顿,外头突然匆匆来了一个人,见了他,连忙上前行礼,禀道:“老爷,郑押司遣人来寻,说是有事要找您。”
听到说是衙门中人,尤其是那一位来找,顾平忠再顾不得其余事情,他平复了下情绪,对外唤道:“来人!”
一个下仆走了进来,低头听令。
顾平忠道:“你看着少爷叫他抄书,甚时抄完十遍,甚时才给吃饭!”
说完,对着顾思耘啐了一口,又恨恨踢了他两脚,才匆匆离去。
待他走了,顾思耘瘫软在地上喘着大气,片刻之后,一摸下面,果然湿了一片,却是被惊出了尿。
顾平忠出了大门,早有下人牵来马匹在门口候着,他翻身上马,匆匆去了那一位郑押司的府上。
进门的时候,对方早坐在屋中候着他,见他来了,平平常常地道:“上回你托我办的事情,我已是交代下去了,等县中的行文盖了印,发到州中,我自会着人盯着打点。”他似笑非笑地看了顾平忠一眼,“顾大,好运道,好大一注财啊。”
顾平忠陪着笑道:“全凭着押司,才能有这一回,等文书契纸一下来,我这一处自有好东西,不会叫押司白做。”
郑显摆了摆手,笑道:“这算什么,是你家的,自是你家的,我不过抬一抬手的事情,有甚好谢的。今日叫你来,是另一桩事,听说你家中尚有一个未出嫁的侄女?”
顾平忠愣了一下,立刻回道:“确实有个侄女,只是年纪尚不过十岁出头。”
郑显笑道:“妥了,我有一个外甥,也是十来岁,小小年纪,生得十分俊秀,他家里头托我给说亲,我想来想去,就想到了你这一家。”
他顿了顿,又道,“他家一直想在延州城里头开个绸缎庄子,只是没有铺面,租的那些,总归是租的,不如自己的,今日涨租钱,明日涨租钱,生意也做不安稳,正瞧中西大街上头那一家,我回来一想,不正是这一回你这批铺子里的一间?将来若是成了,给小姑娘做个陪嫁,也不枉你们亲戚一场!”
顾平忠简直要倒抽一股凉气。
好轻巧的口气
西大街上头那个铺面,是原先顾清峦置下用来做总铺头的,正正是延州城中心的地段,又足有十几亩地,他原本预着得了到手,就劈开成七八个铺面,或做酒楼,或做当铺,或做商铺,早盘算好了。
这算得上说是这一批东西里最值钱的一样。
赔个侄女便罢了,弟弟还能再生,这样的铺面,当真让了出去,一辈子都别想再得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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