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召对生物的分类了解并不多,只能根据之前那些实验员跟他讲过的知识,做出大致的判断,是否正确、具体该分到哪个科哪个属,他就不清楚了。这也就只是他看到餐盘上的这些食物,想起那些实验员的其中一个任务就是为这颗星球上的物种分类,才说了这么一句,说完就见旁边的林凯文看他的眼神很奇怪。
“怎么?”方召问。
林凯文摇摇头,他可记得这还在直播呢,时间有限,到达基地之后因为经费和资源限制,上面规定了,他们每天直播的时间,从至少五个小时降为最多一小时。他可不想将宝贵的时间浪费在物种分类上面。
没纠结刚才的事情,林凯文摆出个尽量自然的笑,道:“这些就是白暨星的生物了,不过怎么食用还是得请有经验的老手讲解。”
林凯文与方召不同,在没弄明白吃法之前,他是不会动手的,容易闹笑话,所以他让别人先示范一次,至少心里有个底。如果食用的方法太不雅观,他就不会让镜头对着自己。
早就等在旁边的一名年轻人双眼一亮,面上再控制不住笑意,嘴都快咧到耳朵。
每年两批服役人,四月一批,十月一批,去年四月的一批已经在方召他们到达前离开,而十月的这一批,就得等到十月份才能回去了。这位年轻人已经在白暨星基地服役半年,是一个挖矿小队的队长,叫谭阁,二十一岁,大三学生,休学一年服役,平时表现不错,脑子也机灵,多次申请之后,基地领导给了他这个露脸的机会。
服役期间的人,平时与家人进行实时联络的机会并不多,条件稍好点的服役地点,一周能与家里人联系一次,他们这些条件差的地方,大概也就一个月才能联系一次,每次都有时间限制,大多数时候都是踩着政府规定的最低标准线一分钟,也就是一个保平安的时间,想多说点话都不行。没办法,谁让他们这里穷呢。
但现在机会来了,白暨星基地转运了!
能作为“星光计划”的试验点之一,每天都有实时直播的时间,所消耗的巨额费用也不用白暨星基地承担,他们这些人都能碰碰运气,说不定能多出现在屏幕中一会儿,只要家里人看直播,就能看到他们了!
有了露面的机会,谭阁才会如此兴奋激动,一听林凯文那么说,赶忙凑过去,清了清嗓子,殷勤地接过话:“这种虫子是白暨星比较常见的一种,所含热量大,也是我们平日里吃得最多的。其实这东西要是精心烹制的话,味道肯定也很好,但您几位也知道,我们基地能使用的能源有限,需要维持基地的正常运转,挖到的矿石除了自身需求之外,还需要运输到其他星球,人力也不够,所以,能用在食物上的心思也就少了”
方召抬眼看了看正在那里兴奋解说的谭阁,这小子话里话外,其实一直都在强调一件事基地很穷!
谭阁传达的是白暨星基地领导层的意思,而白暨星基地领导层的想法,跟林凯文所预测的完全相反。林凯文以为基地领导会碍于面子而拿出卖相更好的晚餐,却没料到基地领导选择的是更实用的“哭穷”策略。
林凯文的思维方式还停留在母星,但大环境不同,就算同样级别同样职位的领导者,选择也会不同。
这也是为什么方召一行来这里第一天,餐桌上就出现这种晚餐的原因。
基地的领导想着:既然穷,那就得让更多人知道这里的条件有多艰苦有多差,多赚点同情泪,这样才能捞到更多的政府补贴,获得更多的军费,以及民间捐款。
谭阁说话期间快速往邻桌瞥了一眼,见那边的一人微微点头,心中踏实下来,知道自己没说错,提起精神继续道:“一般这类我们采用的是时下最节省能源的杀菌方式,而在灭菌炉里加工到三成熟的时候,正好能将它里面的一些肉眼难以发现的寄生虫、细菌病毒等杀死,既节省能源又能满足杀菌要求,吃起来也不用担心身体不适了。”在白暨星基地这个条件艰苦的地方,不讲究太多,只要吃不死人就行了。
支着耳朵听着的新人们:“”寄、寄生虫?
在线观众:“”我们已经开始身体不适了!
谭阁说的身体不适,是寄生虫、细菌病毒等微生物引起的生理不适,但他说的这些,已经对在线观众产生了心理上的冲击,有时候,心理上的冲击比生理上的冲击,更难受。
谭阁说话时也注意到了林凯文僵硬的面色,心中暗嘲:一看就是没受过苦的!也不知道这帮人当初服役在怎样的舒适环境下,人与人果然是不同啊!
扫过方召那边时,谭阁的视线一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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