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夜,注定不安稳。
卢氏一开始是睡不着,只觉得头疼,渐渐的连动一下都难,“老头子”
“怎么了?”朱老头轻声问。
“我难受,我难受!”
到底是多年夫妻,朱老头一般不会动手打卢氏,就算气的狠了动手,也不会直接打脸,得给她留面子。
朱老头摸摸卢氏的额头,是发热了。
“你等着,我去喊二郎起来,去请张大夫来!”
“嗯!”
朱老头起身,穿了衣裳出屋子,在二房院子门口,“二郎,二郎你起来,你娘病了,你去请张大夫来!”
朱二郎听到声音,沉默了片刻,便起身穿衣,“文娘,你去厨房烧水!”
“嗯!”
朱二郎穿了衣裳急急忙忙出门去请大夫。
赵氏穿好衣裳出来,在门口寻思片刻,便去敲朱小她们的房门。
“”
朱小这才睡着不久,又被吵醒。
“干嘛?”声音极大,带着浓浓的不耐烦和怒气。
起身去开了门,看着赵氏,“半夜三更你不睡觉,想干嘛呢?”
“你阿奶病了,起来去厨房烧水!”
“与我何干?”朱小冷哼了一句,转身便管了门。
“你这是不孝!”
“那你快去宣扬,让整个朱家村都知道我朱小不孝,若是有人问起我为什么不孝,我便告诉他们,我命苦,有娘生没娘教!”朱小说完,砰一声关上了门。
“”
徒留赵氏在黑夜中瑟瑟发抖。
她还不能发怒,甚至不能大喊大叫,却听得隔壁传来一声嗤笑。
顿时燥的她满面通红。
恨恨的转身去厨房烧水,心里真真把朱小恨上了。
她怎么就这么命苦,别人家的孩子都知道心疼娘,她这三个,跟讨债鬼一样,从来不知道心疼她,还处处怼她。
张大夫很快请来,给卢氏一番把脉,“染了风寒,吃上几帖药,便能痊愈!”
张大夫开了药,朱二郎送他回去,又跟着去抓了药回来,让赵氏去睡,自己坐在厨房门口,慢慢的熬药。
一股浓重的药味弥漫在小院。
朱小起夜的时候,有些好奇,走到前院,见昏暗的油灯下,朱二郎坐在台阶上哼着不成调的小曲,边上小炉子煎熬着药。
她不解也不懂。
朱二郎明明想要分家出去单过,为什么卢氏病了,他还在这里亲自煎熬。
卢氏死了,岂不是更好。
“小小!”朱二郎轻轻唤。
朱小闻言犹豫片刻,上前坐在朱二郎身边,“我不懂!”
“她生我养我,便是有恨有怨也割舍不了,如今她病了,我若是不管不顾,便是禽兽不如!”朱二郎轻轻出声,对朱小说道,“小小,你娘糊涂,但她再不是,十月怀胎生下你,又一把屎一把尿拉扯你长大,起码给了你一次生命,要知道,这个世道生了孩子溺死、捂死、丢弃在外冻死,野狗叼走吃掉数不胜数,你们想要什么,给她一个机会,好好跟她沟通一次,若沟通之后,她依旧死性不改,爹尊重你们的任何决定!”
“”
朱小沉默。
想到了那句,无君无父是禽兽也。
朱二郎也不多言,认真去熬药。
等药煎好,倒在碗里,端去给卢氏喝。
朱小坐在台阶上,等着朱二郎回来,淡淡的说了句,“我会考虑!”
便回房去睡了。
朱二郎坐在台阶上,深深的吸了口气。
他所求的,只是家和万事兴,为什么就这么难?
或许是因为穷吧!
如果朱小知道朱二郎这心思,定会竖起大拇指。
还真说对了,一起穷,屁事也就多。
但就朱二郎这性子,就是有钱,也会出事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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