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兰香好像听懂了他们的话,脑子却反应得特别迟钝,一时间根本反应不过来他们说得是什么。
不孕症?这是在说谁?她只是痛经,怎么就跟不孕症联系到一起了?
她靠在门口的墙上,身体好像被一根冰刃刺穿,又痛又冷,控制不住地全身哆嗦起来。
直到一名护士走过来扶住她,着急地叫里面的医生,她才发现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满脸冷汗手脚冰凉地瘫坐在地上了。
里面的两名医生可能也没想到他们在说的当事人就站在门口,那名给她看病的张医生还是有些不好意思的,扶她在椅子上坐下休息了一会儿,端水给她吃了止痛药,有点别扭地解释:“告诉你也没用,你这病是子宫的问题,根本治不了。你看你现在身体这么差,知道了除了更难受还能有什么用?”
周兰香已经冷静下来,但还是不相信这个结果,“医生,咱们省医院有超吗?”
没有任何仪器的检查,更没有科学的检测手段,她怎么可能这么轻易就接受这个结果。
两名医生对视一眼,“超?那是什么?”
周兰香心里一凉,不过也不奇怪,十多年以后大家才知道照超来检查孩子是男是女,这个时候可能我们国内根本就没有这么先进的仪器。
不过她还是没有放弃,偏远县城医院的检查结果她是绝对不相信的,她要去大医院看看!
请张大夫给自己开了一张转诊单,又去医院行政办公室盖了公章,有了这个转诊单她才能在省医院挂号看病,否则人家省医院是不接诊省城以外的病人的。
她在水房洗了一把脸,把辫子打散编好,又整理了一下衣裳,看起来除了脸上苍白得没有一丝血色之外别的地方都很正常了才出去。
回到病房,孙老师的小姑子从农村过来照顾她了,周兰香也没多客气,把该交代的都交代好,行李先放在这里,跟孙老师说好过一两天再来拿,她只背了一个简单的挎包就走了,她要去省城看病。
从县长途汽车站坐了四个多小时的长途汽车,到省城已经是下午了,好在她前世在这里生活了好几年,虽然不熟悉路,但坐公交车找到省人民医院还是不难的。
到省医院挂号,等待,直到坐到医生的面前,她才开始紧张,如果医生的诊断跟县医院一样,那她要怎么办?
小进怎么办?
省医院的医生检查得比县医院要细致多了,不但问了她从第一次来月经到现在的情况,一些看似跟妇科不相关的问题也问了很多,不但诊了好长时间的脉,还拿出针灸的细针扎了她好几个穴位。
最后医生在诊断书上写下了几个字:子宫内膜异位症。
周兰香紧紧盯着医生的笔,在诊断依据那一栏医生认真填写着:病人处于生育年龄,有进行性加剧痛经史,妇科检查可扪得盆腔内有不活动包块和痛性结节,初步诊断为盆腔子宫内膜异位。根据结节位置,判断可引起输卵管周围粘连影响卵母细胞捡拾,因卵巢病变影响排卵,造成不孕症。
周兰香紧紧盯着“不孕症”三个字,心里一片寒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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