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嬷嬷叹息一声:“五房现也是一团乱,那些个姨娘倒也罢,老奴看五奶奶三天两头往娘家跑,似乎也有些不对劲儿。”
沈老夫人默少顷道:“只能同富贵却无法共患难的,爱走不留!”
陆嬷嬷执壶给她斟茶:“二奶奶勿看年纪轻,近门晚,还怀着双生子呢,言行所为倒是另人刮目相看。”
沈老夫人眉眼方渐舒缓:“多亏得她”
恰这时听得廊上“咚咚”乱跑声,待要发问,夏婵已掀帘进来禀话:“苏姨娘小产了。”
沈老夫人眼前一片发黑,陆嬷嬷连忙替她揉胸口好会儿,才渐缓过气来,命夏婵搀扶着直往五房院落而去。
这正是:去时终须去,再三留不住。
田姜才回栖桐院,翠梅早已等在后院腰门前,见得她连忙迎来:”苏姨娘小产,老太太打发丫鬟来过,特叮嘱夫人留在房里勿要去五房走动,恐沾染到晦气。”
田姜并不感意外,那日钱秉义与她提起过,苏姨娘脉像细滑、面色不霁,神疲肢倦,且偶有见红,显见气血两亏而致冲任不固,能胎养三月余已是精心调理,月份再足些恐难硬撑,虽每日里人参杜仲白芍等煎炖吃着,终还是未能留住。
她进了房中,由采蓉伺候着洗漱,换了身衣裳,命陶嬷嬷去五房问候,自己则坐在桌案前执笔疾书,再叠了封起,递给沈容让他亲手交于梁国公徐令。沈容话不多说,将信笺拢于袖里拱手告退。
田姜这才抚触着肚腹上了床榻,忍不住打个呵欠,她现在很容易就疲累了。
翠梅将窗阖紧放下垂帘,重烧了香,把火烛暗下,方才蹑手蹑脚出得房,站在廊下听旁的丫头讲苏姨娘的闲话。
大夫人何氏与喜春匆匆过来,与陶嬷嬷正撞个照面。
何氏朝她身后望了望,撇起嘴问:”怎就只你来?你们二夫人呢?“
陶嬷嬷平静回话:”二夫人原是急着要来,被老太太的丫鬟拦阻,只道这里有血光之冲,她又怀着身子多有不便“
何氏哼了哼,率先走在前头,进了外厅给沈老夫人请安,立在一侧,听蒋太医道:”钱大夫精通岐黄之术,在吾之上,看过他的方子实已尽力,无奈母体难能摄血养胎”
话才至此,即听得房内苏姨娘尖着声哭骂:“定是你们见我怀上五爷子嗣,使了毒计谋害我的孩子,我千防万防还是着了道呢”
沈老夫人面色铁青,蒋太医清咳一嗓子:”我开个药方替她清火止血、镇气宁神兼调养身骨,每日里按时煎服,过了惊蛰就可望全愈。“
待药方子写毕,丫鬟照旧送蒋太医出府。
沈老夫人缓慢站起身,搭站陆嬷嬷的手,谁也不理径自去了。
本站域名已经更换为m.adouyinxs.com 。请牢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