舜钰看他们古里古怪的,细想想也意识到了,脸儿漾起红晕。
”不去就不去。“她无了吃鱼的胃口,把筷箸往桌上一搁,气呼呼地摔门走了。
待凤九背影不见,沈二爷敛起唇角笑意,给沈桓等几一个眼神,拿出张”乐善庄“地形图展于桌面,众人顿时整肃容颜,一反方才戏谑之态,围聚过来静候指令。
已至亥时,园中桃李樟柳看不出春意,圆月在云中穿游,把满地的树影照得忽明忽暗。
沈二爷与沈桓沈容穿过石子小径,风吹的树梢吱吱怪响,偶尔会飞过一两只受惊的寒鸦,即便如此,依旧不见婆子小厮身影。
他们边疾行边朝左右暗扫,所路过的院落,皆是红门紧阖,挽挂着黑幔白布,看着莫名就很凄凉悲苦。
忽见有处宅院,上悬一匾,书“青韵馆”三个大字,两个穿白裳系黑带的婆子,正坐门槛上说话,顺半开扇门往内望,灯火,挽帐飘飘,有断断续续的哭泣声传出来,在寂静的夜里,显得很是碜人。
又有个提灯笼的嬷嬷走近,两守门的婆子急忙站起,搭手鞠躬,那嬷嬷问:“夫人身子骨弱,经不得哭,你们可有进去伺候过?”其中一婆子忙禀刚端茶送过点心,夫人茶吃了,点心却未动过。那嬷嬷叹口气,命婆子把腰门打开,径自朝里走。
过了半刻,见那嬷嬷扶着个妇人慢慢出来,两婆子急忙迎上,各拎着一盏红笼在前头照路,往南边去了。
沈二爷三人闪进了门,院里种了许多梅树,还有株竟开满米粒大小的黄花,惨白月光映衬下,有种说不出的阴森。
打起洒花帘子,小姐的闺房精致又奢侈,最显眼处是窗子前紫檀桌上,摆着一张古琴,沈二爷瞧去,神情一凝,那把古琴果如霍小玉所描述的未差半毫。
墙上挂着名人字画,壁桌上正烧着一炉安息香,有风入窗,将那清烟袅袅吹散在风里。
床边搁着个莲花式小几,黑漆描金圆盘里,摆白玉茶壶配一个鹧鸪斑建盏,盏内是滚滚的浮霜白茶。
沈容掀开锦帐,床上果然直挺挺躺着个年轻女子,大红褥子齐整整盖至她的胸前,不见一丝褶皱,她披散着乌发,阖眼抿唇,眼皮上有一道疤痕,泛着淡淡的白迹,却并不阻她的美丽娇艳,安安静静的似睡着了般。
沈二爷心沉了沉,他在云南平叛乱时,对死亡早已见怪不怪。
赵素素果然死了,虽然浓施粉黛,抹了胭脂,却掩不去自肌肤内散发出来的阴沉沉的死气。
霍小玉每一句话儿,都恰到好处的得到印证。她没有撒谎。
她每一句话儿,都摆明她就是赵素素,确实借尸还魂了。
“走。”沈二爷简短喝道。
他觉得这屋子里处处透着诡异,但现在却不是思考的时候,外头已传来嘈杂的脚步声,有人在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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