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海依旧面色不霁,眼神却爱恨迭替,紧盯舜钰至自个跟前行礼作揖,微俯抬首刹那,鲜红油伞,白皙颈项,魅人浅笑,怎就莫名的熟悉,似曾哪里见过?
“让周兄久等,实在失礼,只因先生抽着背书,好容易才逃出来,还望多见谅。”
舜钰软声道,听在周海耳里,却是别样的滋味,好个逃字,挠的人心生疼怜。
“怕那老儿作甚,有我在哩!”忍不住就伸长胳臂去揽他,却被舜钰灵巧地躲开,眼波潋滟,依旧笑:“尊重些,有人看呢,要么我们私下说些话,让这些侍卫离远点。”
把红伞递上,他高壮,撑着足可将二人身影挡的严实。
此话钻挠人心!周海眉眼舒展,把伞接过,看舜钰果然离他更近身,心中绮念一阵翻腾,扭头朝侍卫喝命:“去园门外等,无吩咐不允来打扰。”
四五侍卫有些犹豫,却被周海浓眉利目一瞪,只得三步并做两步依命退下。
园里再无闲人,周海这才朝舜钰低问:“手上的伤在哪,我带了盒老参来,给你炖补身子。”
“念书总是要受先生罚的,已大好!”舜钰摇头,背过手去不给他看。
“怕甚么羞!”周海摇头,又问:“元宵节别过,我可是日夜不曾停过想你,同砚宏说过数次要见你,你只不允,是何故?”
“你见我是想讨回这物件么?”舜钰把攥在掌心的玉扳指摊给他看:“我没把玩够自然不能见你,见你便要还你不是?”
“道你聪颖透顶,却也是傻。”周海笑叹:“你想要,我会不给你?只要开口,金山银山我都给你搬来,天上星月也给你去摘!”
“你才傻。”舜钰扑哧一笑,唇角百媚渐生,周海一脸心醉痴迷,呆呆看他不够。
“你这般瞧我作甚?是有哪里不齐整么?”舜钰嗔他,低头往自个身上看。
“我怎看你越来越眼熟,像极一个人,却忘记哪里见过。”周海喃喃,伸手去抬捏他尖巧的下颌,粗砺的拇指,很轻浮的摩挲那两瓣水唇,稚绿娇红般柔嫩。
舜钰抻着腰肢儿,一动不动任由他用指来回碾磨,你看我,我看你,目光渐有了缠绵的意味。
忽见少年笑敛神冷,周海来不及细研,拇指已钻心剧痛,快速的缩回,却见指上显四个牙啮咬痕,颇用力,破了皮,有血珠子滚出。
“你?!”周海神色吃惊,不知少年意欲何为。
舜钰却拈起玉扳指,迅雷不及掩耳地套进他的拇指,正覆咬处:“这玉是上等货色,洇了血便会通灵,不管是厉鬼尹或仙人,总让他们保佑你我久长。”
周海当他多情的心思,只笑了:“你不是喜欢这玉扳指么?拿去戴罢,毋庸再还我。”
“我才不要。”舜钰缩回手,攥成拳藏身后,边后退边咬牙道:“死人用过的物件,我煞气不够,会被他反噬。”
周海正要笑话他还信这个,可对上舜钰陡然诡谲的神情,突得愣住:“我总觉得你像一个人,却是她?”
五年前满门抄斩田府,他也去过,并随父糟蹋了田五姑娘,那是个绝色,个中滋味至今难形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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