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言……我是专门来吃饭的吗？

奚兆晖吃饭，喜欢坐在食堂靠窗的位置。苏清越领着姜言进入食堂，熟练的穿过人群找到了人。

“奚兆晖，”融入涌动的人群，苏清越的脸色恢复了过来。隔着几张桌子他朝坐在窗边的青年叫道，“看看谁来了。”

“三哥。”

“心儿，你怎么现在来了？”奚兆晖放下筷子，起身让位道：“来这边坐，我去给你打饭，想吃什么？”

他身旁的同学，自觉的往外让了个位。

姜言走近道了声谢，站在让出的位置处，探头去看奚兆晖碗里的饭菜，半碗水煮的小白菜和两个半黑乎乎的窝窝头，及一碗白开水。

目所及处，别的同学亦是如此。姜言似笑非笑的瞟了眼奚兆晖，“食堂里还别的饭菜？”

“我上次来，不还挺好的吗？”虽比不上家里，饭菜还算正常。

苏清越好笑的拍了拍，被妹妹怼得愣神的奚兆晖，解释道：“全校师生统一表决，留够我们在校几天的口粮，余下的全捐给了城墙边的居民了。”捐粮，奚兆晖的几副棚户居民画，起到了决定性的作用。

轻叹一声，姜言把手里的纸袋递给两人，拿起奚兆晖碗里的窝头，咬了一口，僵住了。她想到也许很难吃，却没想到自己会咬不动。

苏清越：“哈哈……硬吧。”

姜言讪讪的取下嘴里的窝头，看了眼上面的牙印，伸手使劲掰了下来，放在嘴里含着，慢慢的用牙去磨。

“给我吧。”奚兆晖抽走姜言手里的窝头，打开纸袋取了个奶油面包递给她，“你吃这个。”

推开奚兆晖递来的手，姜言口里包着窝头含糊道：“我吃过了。”怕他不信，又加了一句：“很饱。”

随着纸袋打开，奶油的香味混合着果香、麦香与甜味，散发在空气里，引得附近的人不停的吞咽口水。

纸袋有两个，还都不小。一个里面放了五个奶油面包，一个撂着放了五小块用硬纸装着的水果蛋糕。

苏清越拿起一块水果蛋糕，打开包装的硬纸，“哇！这上面不但有草莓，还有小樱桃。”拿起里面的叉子，他先叉了颗草莓送进嘴里，赞道：“酸酸甜甜的好好吃啊，怪不得卖得那么贵。”他记得前几天，宿舍的老大哥给他交往的女同学买了块。看着比这块还小一点，没有水果只用奶油点了个花，就要了三块大洋。

吞下咬碎的窝头，姜言接过奚兆晖递来的碗，捧着喝了两口白开水。“好吃，你就多吃点。”

“谢谢妹妹。”

他油滑的语调，惹得奚兆晖抬腿给了他一脚。

给妹妹面包、蛋糕各留下两个装好，剩下的奚兆晖给自己也各留了一块，又给苏清越了一个面包，剩下的递给同桌一个有些面熟的同学，请他前后桌的分了。

咬下奚兆晖递来的樱桃，姜言推了下纸袋，“不用给我留，净榕做的点心口味不比这个差，还有药用价值。这些你拿回宿舍，留着当夜宵吧。”

“不用。我这会吃得多，晚上不会饿。留着你当零嘴吃。”

姜言俏皮一笑，“家里也有一个哥哥，三哥是想让我带回去，给他吃吗？”

奚兆晖……绷着脸提了纸袋放在了靠墙的另一边。

姜言垂下头低声吃吃一笑，竟是不忍在看，怕他难为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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