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言接到顾家的电话，即在意料之中，又在意料之外。

放下电话，姜言谢过栓子，从主院回来，找来净榕问道：“李芳什么时候从理工大学到了二院？”李芳、杜曼丽是她派去保护奚兆晖的暗阁成员，后来奚兆晖被捕，杜曼丽为保护奚兆晖跟随着他一块进了监狱，留了李芳来姜府报信。

攻城前，姜言记得有让对方留在理工大，引导一下暗地里的语言导向。

“春城解放的第二天。”净榕解释道：“攻城当晚，理工大也乱了起来。学生、老师分作两派，武斗中有人受伤倒下……李芳她懂些医理，便跟着包扎止血上药……等到解放军进城，清理战场，大量的伤残人员急需医生护士，李芳便被理工大的师生举荐给了二院。”

“她人品如何？”针灸、内功都可以重新教，唯有一个人的品性、本质，他人极难改变扭转。

“与人际关系上有些小白，倒是武艺和制药在暗阁学的不错。”净榕有些不解，“小姐可要用她？”

“嗯。”姜言捏了下鼻梁，垂眸道：“这两天，看哪天有空，让她回来一趟。”

“好。”净榕转到姜言身后，双手搭在她的双肩上，按着穴位揉了起来。

姜言身子一僵，微阖了眼暗自调整了下呼吸，慢慢的学着放松了。“另外11人，你跟她们协商的如何？几人愿意留在城内工作？”

“……2人愿意留在春城，一个想待在二院做护士，一个想去机械厂。另外9人想从军，李芳亦包含在内。”

“9人！”姜言曲指轻敲了下茶几，“怎么这么多？”要知道当女兵可没有什么优待，同男兵一样的行军打仗做训练不说，单调的生活与在暗阁也无多大区别……姜言愿以为她们在暗阁待了那么久，向往的会是另一种生活。

“要不是我劝着，11个都想当兵呢。”知道了小姐的人生目标，哪一个还听得劝。无不想着紧追着她的脚步，一路前行。

“罢了。”姜言抹了把脸，“先按她们的意思来吧。”自己目前也没有太多的精力去管她们，一切等全国解放了再说吧。

知道理工大可能不太平静，姜言手里的书本翻了一页又页，却没记住几个字。

“小姐？”

放下手里的书，姜言理了下裙摆，她决定还是亲自看看，“我去趟理工大。”

“我陪你。”

“不用了。”姜言抽出书里夹的两页纸，“这是一些注意事项，你帮我送到耿家。”

净榕扫了一眼上面的内容，面色几经变幻，觑着姜言的脸色，她提点道：“小姐是不是写得太过直白了。”上面一条条列着，哪些财产该捐，哪些可藏，城内可谋利、可占职的又有哪些。

姜言清点着手提包里的东西，闻言应道，“是直白了些。所以，这两页纸你拿给耿二叔、耿三叔看后，要当着他们的面销毁掉。”

净榕送到就近的公交站牌，姜言调头向理工大驶去。

姜言到时，学生们正在考试，她拎着包避过众人去了教师公寓。

敲开面包房的门，加林不在，柜台前站着位姑娘。

“你好，想要些什么？”

“一杯牛奶，一块水果蛋糕。”姜言选了上次坐过的靠窗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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