鸭蛋用大叶子分包了,塞进了两个竹篓里,用上面的草药一盖,什么也看不出来。
姜言射杀的野鸭又大又肥,这个季节的村民一个月也不尝一回肉味,拎在手里太过扎眼。
六房家里地多,柴火堆得烧不完,打柴什么的有些假。还好家里喂了牛和几只鸡,倒是可以扯些草回去。
野鸭捆在草里,被姜言和奚兆烨合抬着出了山。
一路上顾及着奚兆烨怀里挣扎的松鼠,两人走得不快,到了庄墙北门,已是傍晚时分,天色渐渐地暗了下来,四野的雾带着地表的湿气升腾而起,于空中沉浮。
远远地望着村口聚集的人群,兄妹两双双就是脚步一顿。
“哥!我咋看到李施主的身影了呢?”姜言眨了眨眼,望着撒腿跑来的人影,可不就是她。
“嗯,不但有李姨还有奚曦、虎牙他娘、张婶。”奚兆烨困惑地看着朝这走来的人群,该做饭了,一个个的不会是专门在此等他们兄妹的吧!
“我们换道还来得及吗?”姜言轻喃。
“不管是走村后、还是穿街而行,村口这里都是必经之路。除非我们一开始进庄门时,直接绕南或绕北而行。”不过现在说什么都晚了,没见人都跑近了。
“心儿!你真进山了!”李音看着姜言手里抬的身后背的,惊呼一声张着胳膊就扑了上来,“可有伤着碰着?你这孩子咋这么不听话呢?山里是你能去的吗?”
姜言缩着身子往后退了又退,不得已放下和奚兆烨合抬的青草,往他身后躲,她不喜与不熟的人身体接触。
李音又哪里会轻言放弃。
上午两兄妹从她眼皮子下走后,她连手里的衣服都没心洗了,胡乱地收进木盆让人帮着稍回家。
她自己寻着两人前行的方向,一路追到了北门口。因为没有族长的手令,自然是被拦在了门内。
一整天下来,她魂不守舍、心神不安地等在村口,好不容易等回了人,“这是什么?草……你弄草干嘛?要喂牛吗?喂牛有麦杆麦麸就行了,哪用得你专门上山打草,六房的牛得主贵啊!可怜的心儿……”
姜言被她扯着身后的背篓哭嚎,脸色难看,说话自然没有好气,“没看见我背的是草药吗?”
“妹妹怎么说话呢?”奚曦喘着气过来,伸手搀扶住李音的胳膊,看向姜言温言道:“李婶口里句句是对妹妹的心疼,妹妹黑着脸恶声恶气是哪里的道理?”
“妹妹说话不过大声了点,怎么就恶声恶气了?”奚兆烨拧眉看向奚曦,怎么一说话就这么不中听呢。
姜言伸手扯住奚兆烨的袖子,将他往身后拽了拽,不让他参进女人的口舌里,扫视了眼赶来的周芸、张圆,对李音和奚曦道:“村里十几个伤员等着用药,我和哥哥辛苦采来,不说要让人心存感谢。也不能见面又哭又嚎,外加指责吧!”
“心儿,我……我没有……我就是心疼……”
不管李音的言语、态度有多出格,又累又渴又饿的姜言都无心探寻,也不想陪着她在这里折腾,直接打断她的话,“李施主心疼庄里的伤员,我懂!六房也懂!我们自会尽力购置或采摘药材,不让大家断药。”
“妹妹是不是误会了什么?我们四人等在这里,不过是听李婶说你和兆烨哥进山了,心中担心吧了!怎么到了妹妹嘴里倒像是我们不知感恩,对六房一家多有怨恨似的。”奚曦一双带笑的眼睛,浸满了水,好似只需轻轻一晃,就流淌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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