买人未果,段明不觉得扫兴,甚至有些庆幸。
起码知晓了武王庶子的风采,事后回家的路上,身旁的随从才告诉段明,那两位女子的修为,即便不能在皇城里横着走,也能够杀人放火,全身而退。
出门在外,低调总是好事,在自家家门口,也不能过于先声夺人了,不然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事后猜测无数遍,若是元正杀了自己,大概陛下那里也是草草了事,和稀泥。
兵部尚书能如何,段明很清楚,自己老爹的位置,随时都可以被侍郎取而代之,只是老爹这些年来兢兢业业,和大将军也算的上是有些人情往来,这也只是勉强将那个板凳给坐热了。
况且,段明也清楚,大争开始之后,庙堂之上必然会重新洗牌,不至于血洗,可该制衡的也会制衡。
兵部尚书这个位置,能不能保得住,还是两码事呢。
万一被分配到了一个清水衙门里,段家的人,以后想在仕途上有所进步,可能性不大了。
位置越高的人,越是明白一个道理,那就是利用的价值决定你的地位,一分价钱一分货。
元正也不着急从演武场这里离开,而是等段明走远了之后,才说道:“两位姐姐以真容示人,难免会产生许多的枝节,这也不是两位姐姐的错,谁让两位姐姐生的过分美丽了。”
“那个平郡王若是登门拜访,好说话了,就放了他,不好说话了,再杀。”
花椒与茴香对元正的重要性不言而喻,不仅仅是剑侍那般简单,更重要的是,都是从鬼谷之地出来的,出门在外,决不能丢了鬼谷的名头。
哪怕没人知道他们三人和传说中的鬼谷子有着直接关系。
忽然间,茴香看向了演武场的西南角,那里有一个人,从头到尾都没有露面,这会儿正站起来伸懒腰呢。
是一个年轻人,大概也就二十来岁的样子,身穿一袭白衣,气质胜雪,模样更是精致,属于青楼小姐姐最喜欢的那类主子。
元正回过头看去,只是一眼,便确定了对方的元境修为。
美中不足的是,这人体内的真元略有些虚浮,且隐约间,透出一股自相矛盾的气息。
元正开口道:“看你的穿着打扮,也不像是寒门士子,怎么来了这样的地方?”
白衣青年拢了拢额头的长发,再给他佩一柄剑,就是江湖上白衣胜雪的风流少侠了,可这个白衣青年没有佩剑,而是手握折纸扇,纸扇上画着山河日月,也可以理解为锦绣山川图。
也不怕生,说道:“这个地方不错啊,煞气重,用于演武练阵也好,秋后问斩也好,总觉得这里不错,煞气不算是那么的讨厌,甚至有些温和,若在这里修建一个连营,更能温养金戈之气。”
兵家的人!
元正心里咯噔了一下。
白衣青年看上去懂得风水玄学,其实不是,是因为兵家之人,对于适合排兵布阵,适合修建连营的地方,都极为敏锐,就像是老虎对猎物的敏锐。
在这种地方遇到了大神,也是难能可贵啊。
幸亏元正是鬼谷子的关门弟子,不然还无法第一时间感受出这位白衣青年的底蕴。
略为一想,元正便知晓了这白衣青年来皇城的企图,兵家之人若是在这一次的殿试上稍微露出锋芒,不说是拔得头筹了,进入前三甲还是轻而易举的。
因为这一次科举是太平年间最后一次科举,是大争的第一场科举。
兵家,亦是诸子百家之一,地位尊崇超然。
兵家传人自古以来极为稀少,主要还是被儒家压迫的。
如大魏国君,虽说文武并重,可总得对儒家门徒还保留几分善意,儒家门徒可以舒化民风,可以让世人清楚天地君亲师是什么意思。
一等人忠臣孝子,两件事读书耕田。
这都和儒家门徒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可兵家就不一样了,主杀伐功业,这样的能人太多了,身居高位者,哪一个能睡安稳觉,便是当今陛下,想来也是如鲠在喉。
故此,无论庙堂还是江湖,对兵家传人都极为抵触,能有机会斩杀,不会错过。
少一个兵家之人,就等同于少了一个有能力造反的人。
这无关什么大道理,反而是最朴素的道理,一旦打仗,兵家传人对上寻常将军,不说是轻而易举的碾压了,胜率起码是很大的。
这世间有两大众生无法摆脱的罪责。
第一个罪责,就是贫穷,贫苦人,总占大多数,几乎都是死不了活不旺。
第二个罪责,就是能者,能者太少,可能做的事太多,猜忌也多。
木秀于林风必摧之也好,还是人怕出名猪怕壮也罢,兵家传人,总归不是让高位者喜欢的那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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