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子还没有出来!
扮做小太监的余千秋看着眼前的吴御医暗暗着急面上倒是不显半分“吴御医陛下刚歇下。”
“我有要事见陛下,可否请代为通传?”吴劳虽然神情焦急语言有礼,余千秋却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吴老陛下已经几日没有合眼了您也说陛下要休息。”余千秋一边思考着不对劲的地方一边拼命拖延时间。
熟料吴劳蓦地双目一瞪厉声道:“我此次前来就是为了陛下的病情若是有延误耽搁了诊治你担当地起吗?!”
平日吴劳总是笑眯眯的样子此时双目圆瞪竟有几分骇人。
余千秋装作被吓到的样子连声道:“奴婢不敢,奴婢这就进去通传。”
他给半夏使了个眼色,半夏默不作声地进了房间。
子车筹作出戒备的姿势见是半夏又松了口气。
“外面是吴御医来了,他说有了关于冉苍病情的消息。”半夏顿了顿,又道:“主人吴御医好像有点问题。”
半夏人小,却早在南风馆看尽了人间百态,吴御医的急切是真的愤怒是真的,但是对他急切与愤怒的原因,却不一定是真的。
子车痕点点头,低声道:“确实有问题。”
子车筹道:“外面有人将周围包围起来了。”
原本这几人是被下的蛊,解蛊之后便会清醒,且不会有困倦感,也就是这一段时间就像是被凭空掐掉一样过得悄无声息。因此,子车筹与子车痕本是可以径直翻窗离开的。
但是现在不行。
子车两人对视一眼,开始藏人。
他们将暗卫藏回了房顶,将孙公公藏到了床底,两人一左一右侍立两旁,就像是候在冉苍身边的两个小太监。
子车痕连点冉苍周身大穴,冉苍发出一声闷哼。子车痕打了个手势,室内寂静无声。
半夏外出通报。
“方才叫陛下,陛下没有醒。”
担忧焦急,手足无措。
“已经料到这一点才会过来,我进去看看。”
房门打开,吴劳进了来。
子车痕与子车筹两人身上的气势收敛不见,分明就是两个再寻常不过的小太监。
吴劳没有多看一眼,径直走向了床榻,“陛下没有醒?”
子车筹“战战兢兢”地应着:“方才我们唤陛下,陛下没有醒……”
子车痕将冉苍的手腕轻轻轻轻拉出来,放在软巾上,吴劳闭着眼睛去探脉,面色越来越凝重,最后看向两人,“你们守在外面,不许任何人进来。”
子车筹与子车痕对视一眼,道:“吴御医,我们是贴身服侍陛下的,陛下身边不能离了人。”谁知道他要做什么,若是冉苍就这么不明不白地死在他的手里,那冉星辰的事不可避免要麻烦上许多。
出乎意料,吴劳倒是没有如同在外一样强硬,只是沉吟一瞬,便道:“陛下如今状况紧急。有你们在旁边照料也是好的。”他说着便开始将针药一样样地往外拿,似乎冉苍的情况已经紧急到了连多说一句话都顾不上的地步。
似乎不过是眨眼之间,吴劳便将冉苍的衣襟解开,开始布针。
吴劳这一系列动作放在平时简直草率得荒唐,完全不可能实现,今日偏偏就实现了,奇怪的是,吴劳从头到尾都没有觉得给冉苍布针太过轻易,似乎本就应该这样。
无论是屋外隐藏在暗处的人,还是冉苍的瘫痪,一定都与吴劳脱不了干系。
子车筹看向子车痕,子车痕不着痕迹地摇了摇头。
事态不明,静观其变。
况且……冉苍现在虽然不能动,却是醒着的。
吴劳的动作很快,双手挥舞之间带上了残影,子车筹虽然走的是蛊师之路,但既然是练武之人,定然对人体大穴有所了解,看着吴劳的动作却如坠云雾之中,完全不知所以然。
他下意识地看向哥哥,却见子车痕眉头紧锁,就像是遇到了什么难题。
难道是这吴劳的医术如此高深,就连哥哥都看不懂?
不、不可能。
子车筹果断地否定了这个可能性。
自己的哥哥自己知道,就算是撤去了兄控的滤镜,也不得不说,子车痕确实是千年罕见的医术奇才,虽然年岁不如吴劳高,但是完全看不懂绝对不可能。
那么……
吴劳在激发冉苍的生机。
子车痕的传音响在耳畔。
“他用了多余的手法遮掩。”
“冉苍只会觉得生机越发旺盛,经脉受损的疼痛与麻木也回减轻,甚至能下床走动。”
“但是这种法子有害无益。”
言至此,也不必再让子车痕多说,但凡是江湖客,鲜有不知道这手法的。
或是大家族长辈留遗言,亦或是路遇濒死高人托孤,为了吊住最后一口气,使思维与语言都达到一个巅峰,就会使用这种手法。
然而江湖与皇族泾渭分明,江湖客人人都知晓的手法,在宫中知道的却寥寥无几,哪怕是那些身负武功的侍卫,在宫里的人吊命用的大多是药丸与参片。
而在过度燃烧生机之后,被施以手法的人全身精血消耗殆尽,人死逍遥。
果然,虽说吴劳用了许多手法遮掩,子车筹也依旧渐渐地看了出来,更不要说正在被布针的冉苍。
冉苍虽是皇族,却精通武功,哪有不懂的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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