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气中夹杂着植物的清香清晨凉爽的风灌进马车好像轻柔的呼唤。
洛书趴在车窗上像个孩子似的左右看,时不时兴奋地拉拉二零八八的衣角指着什么兴奋地说着。
越是往苗疆走越是温暖,树木葱郁芳草飘香温暖而湿润恰似春暖桃红时。
这种温度与湿度对于虫来说最是舒适不过哪怕红柚处于休眠期洛书也能感受到自它身上传来的愉悦的回应。雪岭和疏影更是探出头来惬意地在主人周身玩乐就像是大人带出来玩耍的孩子。
苗疆多山多水多密林洛书的马车宽大走的有些费劲,据李砚夕说,他们的寨子在半山上那马车更是上不得了。
到了山脚下洛书看见了来时第一个人。
他背着一筐马草走来,走向那山脚下的竹屋,看起来六七十岁的年纪头发却是全黑的,一边走一边唱着山歌,声音如石破天惊穿山入云。
洛书眼睛一亮。
李砚夕转头对子车筹笑着道:“言叔来了,把马儿寄在他这里最好不过了。”
说完,李砚夕便也朗声而唱。
他们的用语洛书听不懂,戳了戳小八翻译,才知道大意是这边有贵客到了,把好菜摆上,把蛊收起来。
虽然听不懂,但是不放让洛书沉溺于韵律之中。
苗疆蛊术施法方式变幻莫测,不要说是身体接触,甚至以歌声亦可下蛊伤人,他主修的是九生神功与琴音幻境,虽说驱蛊无碍,但那些下蛊的花哨他大多知道的是理论知识,没有机会将之变为实践。
言叔听见歌声向这边看过来,看见李砚夕时一喜,口中歌声不停,却大步得走上前来,歌声表达了他的喜悦,到李砚夕面前时刚好一曲终了,他右手食指中指并拢,其余三指收起,两指点在左胸腔心脏处一颔首,而后双指点在心口处,垂首微微弯腰,李砚夕在右掌按在自己左肩,而后收拢成拳。
两人不知说了什么,而后言叔看向子车筹与洛书,笑着道:“来,马放我这里,你们就安心吧!保管没蛊没病!”
他的话带着很重的口音,不过可以听明白,也能从中感受到对方的欢迎。
“谢谢您了。”
洛书几人将马安置在这里,言叔还时不时地与李砚夕交谈一两句。洛书突然想起,自己的徒儿和李砚夕李颜硶两兄妹这样熟悉,对寨子里的铺子也十分熟悉,说明徒儿之前分明是来过这里,那为什么现在一句话也不说呢?
洛书拍了拍子车筹的肩膀,子车筹现在已经戴上了斗笠,沉默地站着,他好像是在哎想些什么,洛书一拍肩,吓了他一跳。
“师父?”
洛书将自己的疑问说了,有些担心,他想起阿筹与李砚夕那次尴尬的见面阿筹否认自己是他口中的“恩公”,结果李砚夕情急之下一不小心扯掉了阿筹的假发,当场掉马,场面一度十分尴尬。
洛书担心阿筹在苗疆是不是有什么不愉快的经历。
阿筹显然看出了洛书的担心,面露挣扎。
这件事是说……还是不说呢……
很快,不需要他说,言叔那边就先开了口问道:“觋大人,那边带着斗笠的那位好像有点眼熟……是不是那一位啊?”
李砚夕点点头,不经意看向子车筹方向的目光有些纠结和复杂。
洛书朦胧之间好像捕捉到了什么,直到他们去了成衣店,这个疑惑彻底解开。
……
“李叔!这几位是我带来的贵客,您拿几套衣服给他们试试吧!”
这里似乎是常常未见其人先闻其声,还没进门李砚夕就招呼了一声,接着里面便出来了一个人,他大概五六十来岁,穿着右衽长衫,长衫以黑青色紫色为主,包青布头帕,裤脚宽大,大概有一尺来长,裸着双足,腰侧的苗刀换成了一把大剪刀,也没有鞘,看得洛书一时心惊胆战,生怕他戳到自己身上。
李叔与李砚夕行过礼,转头看向洛书几人,目光直直射向子车筹,眼前一亮,“娃子!你回来了!”
他上前两步,笑眯眯地道:“娃子,你想开喽?叔这几身衣服都给你留着呐!”
子车筹的斗笠晃了一下,洛书敏锐地察觉到他看了自己一眼,而后道:“不必。”
洛书愣是听出了视死如归的气势。
一回神才发现,子车筹的语气不是平时的含笑温柔,冷冷的,却诡异地带着一丝邪气,不知道这两种全然不相干的气质是怎么被糅合在了一起。
洛书恍然想起,自己徒儿这边的身份不是血蛊师,是邪僧嘛。
想想上次见面时徒儿迫不得已在众人面前表演的气质转换,洛书隐约觉得自己摸到了事实的真相大概是觉得太羞耻了。
毕竟是这么乖巧的小孩,被迫在师父和同门面前表演邪魅一笑……
洛书摸摸下巴,忍住了到唇边的笑意。
那边李叔劝子车筹无果,又把目光投向了洛书与二零八八,眼前一亮,嘴里嘀咕,“不错不错,简直完美,我想想,这件不错,那件好像也很棒……等等,新做的一套分明更合适!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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