朔风咧咧、彤云蔽空、乱雪飘飘!在夜色的掩护下,二十骑悄悄地出了武关,一路向南而去。
约莫一个时辰后,天色渐亮,那二十骑来到两处河流交汇的地方。
“根据军师的行程路线指示,我等应该是到了丹水、沔水的交汇处。估计再有一个时辰,便可到达西山。”
那二十骑中,为首之人直了直身子,看了看前方,面带笑意的说道。
“主公!天寒地冻、风雪正急,山路难行。此处已被叛贼张济所得,张济若是得知主公的消息,恐要对主公不利!”
那为首之人身旁的骑士,看了看素裹银妆的四周,一脸肃穆的慨然说道:“要不……主公且回长安城!末将愿代为主公南行!若不能成功,末将甘受军法从事!”
“不怀赤诚之心,安能动渭水飞熊?”
“此事事关重大,岂能儿戏?纵使前路多艰,我何能半途而废?张济之军,实乃乌合之众!我有何惧哉?”
“勇烈不必再劝!待将士们歇息片刻,随后启程。”
为首之人仰头看了看苍穹,又看着身旁的傅佥,一脸肃穆的沉声说道。这为首之人赫然是凉州牧、右将军、宁城侯李牧。
“末将谨遵主公将令!”
傅佥见自家主公这般坚持,随即施礼朗声回了一句。随后,傅佥令兵士凿开结冰的河水,好给战马饮水。
李牧跳下赤龙,牵着赤龙来到水畔。赤龙许是真的渴了,一看到清澈的河水,也顾不得有多凉,便低头饮起来。
李牧看着结冰的水面,心道:武安君!若天命在我李牧,请助学生一臂之力,请助学生旗开得胜、马到成功!
傅佥吃着手中的干粮,见自家主公挺拔伟岸的身躯纹丝不动的立在河边,心下蓦得又是感触又是敬重。
傅佥蓦然想起,他与自家主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主公是何等的礼贤下士、折节待人?岁月倥偬,一转眼,自己追随主公已有七年!
七年的时光,自家主公从金城郡太守到凉州牧,再到平定关中,身兼两州之地。主公早已成为雄主诸侯!
即便是如此,主公胸怀天下、心存百姓,他求贤如渴、礼贤下士的品行,依旧是没有丝毫改变!主公还是当初的那个英武之主!
但愿,此番南行,主公能携大贤北归!
“主公……主公!”
只是一小会的时间,李牧的身上早已落满了雪花。傅佥疾步上前,朝着李牧施了一礼,一连叫了两声,李牧才回过神来,“风雪又有些急了,我等还是尽快赶路吧!”
“上马!启程!”
李牧看了看傅佥,又看了看几步开外的兵士,随即跨上赤龙,朗声说道。
李牧一行人沿着沔水南下,不曾想,这山路却是越来越难走。
两刻多钟后,李牧一行人来到筑陵山北麓。此时,筑陵山早已是大雪封山,山道已被大雪所覆盖。若不细心查看,还以为此山无路可通。
云横秦岭家何在,雪拥蓝关马不前!蓦得,李牧想起韩愈的这首诗。
韩愈先是被朝廷贬官,他的家人也跟着被流放。韩愈出了长安城,来到蓝田县,看到雪满秦岭,心下本就悲怆不已。值此之时,韩愈的侄孙韩湘前来送行,韩愈心下越发的悲怆凄凉,才吟下这首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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