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巍巍汉室,将近四百年,何曾料到……会有如此劫难!”
黄琬面如枯槁,神色哀伤的叹息道:“以定国所见,陛下何时才能重返故都?汉室可能再兴?”
“黄公、杨公曾有恩于我李牧,李牧铭记于心,不敢相忘!黄公既然问起,李牧自不会言不由衷!”
李牧站起身来,朝着黄琬、杨彪施了一礼,沉声说道:“如今,放眼天下……各州郡牧守名为汉臣,实则割据一方。能为大汉分忧解难的……恐无一人。大汉的江山社稷,怕是难以再续!”
“定国莫不愿襄助大汉?”
杨彪心下悲叹一声,有些难以置信的说道。
“大汉的社稷,非是李牧一人能扶得起来!大汉的沉疴弊病早已深入骨髓,恐是无药可救!”
李牧又朝着黄琬、杨彪施了一礼,沉声说道:“李牧着实……无能为力!”
“定国安能心怀二志?”
“定国岂敢欺君罔上?”
李牧话音刚落,黄琬、杨彪心下大惊,异口同声道。
“纵然有人能扶保陛下、扞卫汉室,不过是治标不治本!大汉的病根依然存在!根若坏了……救枝叶,不过是徒劳!”
在黄琬、杨彪面前,李牧不想表里不一,随即说出了自己心中最真实的想法。
“宁城侯何敢如此大逆不道?”
“老朽当真是看错了宁城侯!”
黄琬、杨彪又是异口同声的呵斥道。
杨修的眉头越皱越紧,心下思虑着李牧的一字一句,却依旧是默然不语。
“夏商周三代更易,春秋战国分裂数百年。秦变法图强,一统天下!始皇帝本欲传位万世,却不想二世而亡!”
“秦失其鹿,高祖逐而得之!如今天下大势有如周朝末年!大汉之鹿……恐是要失去了!”
“黄公、杨公乃世间少有的儒学忠臣,自然是想中兴大汉!不知……二位可曾想过,夏商周秦……是如何被其他朝代所更替的?”
“黄公、杨公叹息大汉的日薄西山,实乃人之常情!只是……二位可曾为秦国的更替……而感到不值?”
李牧再一次朝着黄琬、杨彪施了一礼,一脸肃穆的沉声说道。
“秦国暴政天下,百姓苦不堪言,安能不亡?目下,大汉虽有过失,与秦国相较,却要好太多!”
黄琬当即出言反驳道。
“以李牧愚见,秦亡的原因,有以下几点:
秦国苛捐杂税沉重、徭役繁重,百姓苦不堪言,久而久之,必然会起抗争之意!
秦国修建长城、宫殿,一来是抵抗匈奴,一来是供自己享乐。这无疑是劳民伤财,自损国力。
秦国是个耕战国家,注重军功、大力推行法家思想。战乱年代,这些举措很是实用若再到了治世时期,未免有些过时。可是,秦国并没有意识到,秦的郡县官吏,多是这帮武人,又如何能治民?
秦开创郡县制,实乃千古首创!可是,郡县制的推行,损害了天下贵族的利益。秦虽是统一了天下,却又没有真正的统一人心!
焚书坑儒,焚的不全是有用的书,坑的也不全是对国家有益的儒生!据李牧所知,始皇帝毁了很多术士的鬼神之书,也杀了不少装神弄鬼的术士。
胡亥不仅残暴,而且还很愚蠢!李斯其人,身处丞相之位,却惜命如金,不能制赵高,最后身死族灭,实乃咎由自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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