仵作望着这双没有灵魂的眼眸,猛不丁的心口刺痛。
三八老脸低头盯着四分五裂的瓷片,不断有画面从他脑中闪过,破旧的袖口默默揪在手指之间,最终,他只能无奈的浅笑,佝偻着背,从乌嫣身边走过,关上门,坐在灶台边,望着灶中噼里啪啦溅开的火花,双膝并拢,两臂交叠,灶台里呛出的高温与烟雾,他通红着眼,湿了手臂上的衣料子。
“剩下的粥在哪?”乌嫣还是走出来,里面的宓嫙无声哭泣,她不想对方哭脱水晕过去,晚上还有事要做。
仵作头往手臂埋得更深,没想到对方还会出来,伸手指着上方的大锅,白粥隔水加温的。
乌嫣五指抓住仵作地中海一圈稀薄的发,整张松动的脸向后仰望。
哭了?乌嫣蹙眉,脑子有病,自己说什么了就哭。
“看什么看,不知道男人每个月有几天情绪纤弱,我哭不行嘛。”仵作立刻抓住松动的脸皮,但眼睛孔对着鼻子,更显诡异。
开盖,舀一勺白粥,乌嫣转身就走,她没兴趣,但没人看见,她握住粥的手指在细微颤抖。
“喝了。”关门,双膝旁坐宓嫙对面,乌嫣举着白粥,对方要是拒绝,那就饿死好了。
袖子立刻抹掉模糊双眼的泪花,宓嫙眼睛通红,鼻头通红,但还是双手恭敬的捧着大碗,一口,一口往喉咙里面塞。
“觉得饱了就停下,饥不择食胃难受,人难过。”乌嫣可以哄,可以说辞更顺耳,但她不愿意。
“吃饱了,我不哭了。”憋着嘴,宓嫙听懂眼前大姐姐的话里有关心,恶语和甜针,她现在更需要的是前者。
“你弟弟,叫什么?”乌嫣伸出衣袖给对方擦嘴,碰到伤口可不行。
“宓菓。”宓嫙咬着牙说出这个名字。
“我知道他想将你推下桥,没想到你走开他自己摔死了,他死了以后你家旁系才开始死人的?”乌嫣平和问道。
“他死了,变成厉鬼,我爹让王妈弄来和我差不多大的女童尸体想冥婚,让厉鬼消失。”在对方想杀自己那一刻,宓菓的心中已经没有弟弟这个位置,现在更是连称呼都不会给。
“这我知道,但你爹应该很心疼那儿子,怎么舍不得你死,你死你弟弟不就消失了,你家不会一直死人。”乌嫣想到当日自己吞下宓菓那厉鬼,宓老爷的父子深情,看上去挺真心的。
“他?他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宓菓,可我三岁识字天资聪明,宓菓就那脑子学死了也比不上我,要不是我娘暗中保护我,早就成为第一个献祭厉鬼的供品。”宓嫙从娘亲怀孕,到生出个儿子,看着襁褓中的男童一天一天长大,自己的待遇还不如家中下人,爹说什么她应承下来,至少有娘亲,至少有王妈,她再惨都能熬过去。
“你娘被宓菓寄生的山羊咬死了。”乌嫣先打预防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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