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媛被辞退的莫名其妙,她的敬业努力在报社同仁眼里是有目共睹的,这样的新秀理应大力培养,怎么能轻易开掉呢,就算有错误,也得给人家改正的机会嘛。
同事们得知此事,一个个义愤填膺,找到总编要说法,总编两手一摊说我也蒙在鼓里啊,你们应该去问人事科。
人事科说了,解约是社长亲自下的令,大家就都偃旗息鼓了,新来的社长是个女的,五十多岁还没结婚,性格非常变态,履新之后第一件事就是抓纪律作风,尤其是男女关系,在她眼里简直是洪水猛兽,早上冯媛的男朋友在报社门口搞了一个幺蛾子,在领导眼里那就是哗众取宠,就是十恶不赦,报社不能要这种私生活精彩的女孩子。
没人敢跟这样的领导叫板,只能安慰冯媛接受现实,冯媛谢了大家,收拾了自己的私人物品,一个小小的纸箱子,落寞地离开了报社。
她并非无家可归,热心同事白娜收留了她,白娜是近江人,家里四套房子,她自己单独住一套,家境殷实,刚工作就开一辆小汽车上班,冯媛想到在县城下岗的父母,羡慕又心酸,晚上两个女生躺在一张床上聊了很多私房话,听了冯媛被男友家暴的故事,白娜吓得说以后不敢找对象了。
冯媛就这样暂时借住在白娜家,她白天到处递简历找工作,晚上买菜做饭帮白娜写稿子,至少不用担心露宿街头,但是该来的事情还是来了,几天后,两个便衣警察在楼道里把冯媛堵住了。
“我们是派出所的,你叫冯媛吧,跟我们回去一趟。”警察亮了一下证件,没拿出手铐,冯媛知道林枫的事发了,这事儿可大可往大了说是非法拘禁,说小了说就是恶作剧而已,就看警察怎么办了。
冯媛很配合,跟着警察去了派出所,老老实实承认了自己做的事情。
“你知道这是什么性质的问题么?”警察很严肃的说道,“根据刑法第二百三十八条规定,非法拘禁他人或者以其他方法剥夺他人自由的,处三年以下有期徒刑,你这就是典型的非法拘禁。”
“要说非法拘禁,瘾训练营里全都是,不能因为是监护人把孩子送进去的就不算了,再说我只是报复他劈腿,家暴,你们看这个。”冯媛早有准备,从包里拿出一叠照片和验伤报告,她每次挨打之后都会用相机把受伤位置拍下来,严重的还会去医院检查,这都是控诉林枫家暴的证据。
警察也是通情达理的人,这个案子虽然性质严重,但是造成的伤害微乎其微,林枫被关在训练营不超过一周就重获自由了,倒不是因为他家里人找来的,而是省电视台一个调查组暗访非法瘾矫正训练班的功劳,林枫出来之后气急败坏,第一时间到派出所报案,说女朋友非法拘禁自己。
“小姑娘,你找个律师吧,或者回去说点软话,争取和对方和解,我们这边暂时还没立案,你把事情摆平,就没事了。”警察这样说。
冯媛感动的眼泪哗哗的,这些天来她经历的太多,但是总有一些人一些事支撑着不让她崩溃,比如白娜,比如眼前这位正直的警察。
她在离开的时候,在派出所墙上看到了警察的照片和姓名,他叫马国庆。
冯媛找了律师咨询,律师煞有介事的说这案子非常严重,非法拘禁可不是小事儿,巴拉巴拉一大通,总之是让冯媛先预备几万律师费,和对方打持久战。
“就没有更加简洁的办法么?”冯媛觉得这事儿没那么严重,否则警察不会放自己回来。
“只能通过法律手段解决,那个警察不懂法,不然现在就刑拘你了,你就在看守所了过夜了,非法拘禁是公诉案子,就算对方不起诉你都不行。”律师说,“不然这样,晚上一起吃个饭,详谈。”
“算了,我再想别的办法。”冯媛觉得这个律师不咋样,没心思和他废话,起身便走,走出门去就接到了一个陌生电话,是林枫打来的。
“冯媛,你等着,弄不死你我不姓林!”林枫阴毒的声音好像是从地狱里传出来一般。
“来吧,我倒要看看你怎么弄死我,约个地方见,谁不去谁是王八蛋。”冯媛早等着这一天了。
“就老地方见,你懂的。”林枫挂了电话。
冯媛知道林枫想要的是什么,无非是自己屈服,继续做他的女朋友兼保姆兼拳靶子,还要当卧底女间谍为他挣钱,如果等待自己的是这样的人生,那她宁愿死。
遇到这种事,很多人往往会选择冒险,但是聪明的人不会这样做,冯媛打电话给了白娜,让她提前赶到约会地点,准备好长焦相机,自己豁出去挨一顿暴打把林枫送进监狱,值了。
所谓老地方是两人从前经常约会的地点,校园外的小树林,昔日甜蜜浪漫的约会地现在成了仇人见面的决战地,林枫不是一个人来的,他身后跟着四个男的,虽然不是那种刺龙画虎的地痞流氓,都是穿着运动鞋廉价羽绒服的**丝男,但是对付冯媛足够了。他们的手都背在身后,应该是拿着家伙。
远处停着一辆绿色的小车,那是白娜的座驾,长焦镜头正对着这边,会记录下林枫故意伤害他人的罪行,有这个证据在手,冯媛就变被动为主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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