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总没取车,带着我穿过两条街,来到一条胡同。这里确实乱多了,酒吧也是一家挨一家,但外面有很多摆摊的,卖烟卖水卖零食卖夜宵。走了百十来米,家家音乐声震天,在街上都听得清清楚楚,我抬头看了看,心想这住二楼的可倒霉,能睡着觉吗?
很多男男女女在酒吧门口聊天说笑,打打闹闹,还有摔酒瓶的,老外比中国人还多,尤其黑人。冯总指着面前一家店名以打头的酒吧,告诉我这是著名的酒吧,去看看。冯总显然是想带我这个从没来过北京的外地人见识见识,我点点头,进到里面,音乐声特别响,光线幽暗,闪着强烈的光,令我眼睛难受。
里面挺拥挤的,比刚才那家酒吧的环境乱得多,到处都是烟。我不由得摸了摸裤袋里的手机,心想可别丢了。这里外国人似乎更多,有个小小的舞池,很多男女在里面跳舞,面贴面挨得很近。冯总对着我的耳朵告诉我,靠墙角坐着的那个肌肉男是菲律宾人,他每次来几乎都能见到,这家伙仗着有身漂亮的肌肉,最多的一晚能带四个中国女孩出去,像走马灯似的。
不知道为什么,我听了冯总的话之后感觉很不舒服,心想,那些被带走的中国女孩应该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就算不要钱,也是那种公交汽车,不把性当回事的女流氓。这酒吧因为光线不太好,所以也看不清谁和谁是一起来的,谁跟谁是朋友,看上去好像都认识,又都不认识。冯总对着我的耳朵大声说,很多中国男人来这里找,要是找不到,但又想寻刺激,就得花钱。你在这酒吧不用担心,看到有喜欢的女孩就过去搭讪,成不成再说。
“要是人家有男朋友呢?或者她们只是来喝酒看热闹,那还不骂我啊?”我摇摇头。
冯总笑了:“正经姑娘谁来这儿啊?你想得忒多了!”
我当然没有搭讪,一是没兴趣,或者说主要原因是没有胆量。临走的时候,我提出要上趟厕所,让冯总在门口等我。拐进卫生间,里面有五六个隔间,里面都有人,发现这里居然也很热闹,有好几个男人守在门口,有中国人也有外国人,似乎在排队,但从他们的表情来看,又像是在期待着什么事发生。
这时,有个隔间的门打开,而那几个男人并没有想进去的意思,我刚走上前,从里面出来一男一女,男的又高又瘦,是个老外,女的是中国姑娘,不到一米六,娇小玲珑,长得也不错。老外搂着女孩出来,走到卫生间门口时,那几个男人齐声起哄,而老外脸上都是满足,姑娘倒是有些害羞。
我慢慢走进隔间,里面简直脏得不行,污水横流,地上居然还有个用过的安全套。我顿时毫无尿意,连忙退出来,立刻有个黑人又搂着一个中国女孩的腰,迅速闪身进了隔间并反锁上门,有两个男人边起哄边拍隔间的门。
看到这场景,我多一秒钟也不想呆,连忙走出酒吧,冯总问我还想不想再逛,我连连摆手,说没兴趣。
在车上,我打开半扇车窗,让风吹吹酒意。北京三里屯的酒吧跟曼谷那些酒吧相比,共同点很多,比如多数人都是去寻开心、找乐子。在曼谷的酒吧,外国男人包泰国女孩,外国女人找泰国男生,和谈钱的都有。三里屯也差不多,但我总觉得这里的**更加畸形,心里的反感也更强。不过,可能是以我这个中国男人的的角度来看,外国男人肯定会把这里当成天堂。他们或许觉得,世界上最开放、最容易搞定又最省钱的就是中国女孩。
但我又想,在泰国那些酒吧,玩本地女孩的外国男人恐怕也远远多于泰国的。而那些目睹之后的泰国男人,也许也跟我一样也有这些不爽感受呢。可泰国是资本主义,而且色情业是合法的,而咱这是内地,又是首都,怎么也这么堕落……
当晚,我就在佛牌店后面的卧室过夜,回想起在酒吧街的那些所见所闻,翻来覆去很久没睡着。次日起床,先在附近的街边买了套煎饼果子,北京的煎饼果子里面不是凉油条而是薄脆,不太习惯。然后就开始干活,柜台已经被擦得很干净,我从拉杆箱里取出这一百来条佛牌,先摆在柜台上面,按照打印出来的清单列表分类。
本来我想按寺庙分类,但又想不合适,这些寺庙别说中国顾客,连我都记不住他们的位置在哪里,再有名的泰国寺庙,在中国人眼中也完全没知名度。于是我最后决定按功效区分,大体分为辟邪保平安、升官发财、提升事业、锁心挽回和魅力人缘五大类。另外再空出一小块空间,专门摆放那些杂类供奉物,像什么咬钱虎、转运手链、钱母、法蜡、香灵和法符等。给冯总打电话,把我想在墙壁上贴出五大类字样的想法说了。
“你自己拿主意,”冯总回答,“一会儿我把装修公司的电话发给你,他们有美术部,全能搞定,开票给我报销就成。”
下午,装修公司已经用数码设备把材料弄好,派人来往墙壁上张贴。为了能跟佛牌店的装修风格统一,这五大类的汉字下面还配有泰文,嵌在成功佛胸前。柜台后面的墙壁都是暗金色镜面玻璃,而贴的字是金黄色,与外面店名颜色相同,看上去非常协调。
刚贴好不久,冯总就开车从火车站把罗丽接来了,一看到我,她就高兴地扑上来和我拥抱,把我弄得很不好意思。看到墙壁上贴的字,冯总很高兴:“挺好看的啊,田经理审美能力不差。”
在冯总的监督下,我指挥罗丽共同把这些佛牌都分类整齐地摆放在柜台中,再把从工商局买来的价签都填写好,放在每条佛牌的下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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