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不是赵大膺一案惊动了圣上,赵虬他们也不至于如此......”刑部侍郎王学益给在座的诸位各斟了一杯酒,不无遗憾的说道。
王学益坐在了下首的位置,其实与鄢懋卿等人的官职相差不大,甚至比右佥都御史张光正还要高一级,不过若是论在严党的资历而言,他王学益就差远了。
赵文华就不用说了,他是严嵩的干儿子,在国学时就认了当时身为祭酒的严嵩为义父,这都一二十年了;鄢懋卿也不用讲,出任官行人的时候就附和严嵩、严世蕃父子了,这也十多年了;张光正也是严党的老资历了,不过碍于能力有限,官职晋升的比鄢懋卿、赵文华等人慢一些。
王学益是在这几年才融入严党圈子的,在严党中的资历要浅很多。
不过在严党中论资排辈,资历很重要,有了资历,晋升是迟早耳朵事,所以王学益才屈居末座。
“赵大膺是活该,竟然敢以杀良冒功、欺瞒严大人,害的严大人向圣上请罪。所幸圣上明察秋毫,不仅没有责备相爷,反而嘉奖了相爷这种负责任的精神。”张光正摇了摇头,哂笑了一声,对赵大膺叔侄等人的遭遇透着几分幸灾乐祸。
赵文华微微扫了张光正一眼没说话,张光正的态度其实不难追究,严党内部也不是铁板一块,也有派系之争。
张光正跟赵虬不仅分属两派,而且两人之间因为兵部左侍郎的位置竞争过,张光正当时没有竞争过赵虬。
所以,看到赵虬被削职为民,张光正才会如此这般幸灾乐祸。当年让你与我争,现在好了吧,我当年是没争过你,可是现在呢,我还是右佥都御史,你已经被一撸到底,连官都当不成了。等到鄢懋卿总两浙、两淮、长芦、河东四地盐政的时候,左都副御史的位置就是我的了。笑到最后的,才是赢家。
“圣意又岂是我等可揣摩的。”鄢懋卿端起茶杯,轻轻刮了两下,淡淡的说道。
“当然,赵大膺虽然是罪有应得,不过他朱平安这小贼也太猖獗了,明知赵大膺是严阁老点头恩赏的,却还如此......”刑部侍郎王学益对陈情时朱平安的言行耿耿于怀,一想到当陈情时屡次在朱平安手上吃瘪的场景,压根子都还是痒痒的。
“呵呵,少年得志啊,都是这毛病,殊不知人生的路还很长。”鄢懋卿喝了一口茶,不屑的笑了笑。
“人生的路还很长,少年不要太猖狂......”张光正接着鄢懋卿的话,补充了一句。
呵呵
闻言,鄢懋卿与张光正相视一笑,有种英雄所见略同的感觉。
“呵呵,鄢大人、张大人高见。这历史上的伤仲永多了去了,也不差他朱平安一个。”王学益哂笑道,似乎已经预见到朱平安倒霉了似的。
桌上的赵文华看着几人,笑着点了点头,端起茶杯品了一口,挡住了嘴角一抹不屑。
能当着你们的面,生生将赵虬叔侄一伙拉下马来的,又岂是猖狂二字可以做到的。
如果朱平安是伤仲永那等蠢货,我当初又岂会着人榜下捉婿。
一个十三岁能中举人,十四岁便考状元的少年郎,能写出那般治倭策的人,又岂是好相与的。
上一个十三岁中举的,可是权倾三朝的杨首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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