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梦怡听说自己的丈夫可能找到了,有些惊讶,也好像有些激动,立刻就答应到公安局来一趟。
许梦怡倒也是个说到做到的人,和吕露在电话里约定好了之后,大约只过了半个小时,她人就已经出现在了刑警队的办公室里。
虽然疑似死者的任恒基今年已经49周岁了,马上就要进入知天命的年纪,而他的妻子许梦怡却只有3岁,小了任恒基整整17岁,所以当许梦怡一露面的时候,吕露还是忍不住为对方的年轻而多少感到了一点惊讶。
许梦怡来的时候身穿着一件长及脚踝的深灰色羊绒大衣,扣子没有扣上,露出了里面的黑色高领衫,下身也是同样的黑色紧身裤和黑色过膝皮靴,脸上没有太多的彩妆痕迹,似乎只是薄薄擦了一点粉。
虽然看上去平时似乎应该是保养的不错,但在一身深色衣服的映衬下,脸色显得格外苍白没有血色,再加上很明显的黑眼圈,整个人尽管穿得素雅得体,依旧难掩憔悴。
“谁是吕露吕警官?我是任恒基的爱人,刚才接到电话特意过来的。”她走进刑警队的办公室,清了清嗓子,抬手示意性的敲了敲敞开的门,开口问道,声音略显嘶哑。
“我是!”吕露连忙站起来迎上去,“我这就带你过去辨认一下尸体,看看到底是不是你丈夫任恒基!”
“稍等一下,我能不能先在你们这儿坐一会儿?”许梦怡说起话来有些有气无力,她挑了挑嘴角,算是强打着精神对吕露笑过。
吕露连忙点点头,伸手去扶许梦怡。
许梦怡也不拒绝,任由她搀扶着自己从门口走到办公室里,又被吕露安顿在了戈高的办公桌旁边。
“你先在这儿坐会儿,我去给你倒杯水。”吕露确定许梦怡坐稳了之后才松开她的胳膊,到一旁的饮水机去替许梦怡倒杯热水。
之所以让许梦怡坐在戈高的桌旁,主要是因为吕露觉得那里距离饮水机比较近,来回端水会比较省力,而等她端了杯水来递给许梦怡,顺便瞟一眼戈高的办公桌时,心里面不禁有点庆幸自己的这个决定。
看看戈高这张擦得一尘不染,且桌面东西摆放格外整齐的办公桌,再偷眼瞧瞧自己那张桌面上摆放着各种杂物的桌子,吕露觉得如果让许梦怡坐在自己那里,人家心里头估计指不定怎么嘲笑自己是个邋遢女警呢。
洁而不整,这是吕妈妈给女儿的评价,也是吕露一贯的生活状态。
“是不是刚才太急着赶过来了?你先喝点水,休息休息,然后我带你过去辨认一下”吕露看看许梦怡苍白的脸色和额头上浮出来的一层汗,“你也不要有太大的心理压力,现在我们也不能确定到底是不是你的丈夫任恒基,只是辨认一下而已,暂时还不能说明什么。”
“我知道,其实”许梦怡两只手轻轻的搓着水杯,并没有喝,“我心里也挺矛盾的,主要是害怕,怕是自己的丈夫,又怕万一不是,看到一个陌生人的尸体也怪恐怖的。”
“说的倒也是,”吕露上午才刚刚看完了那具尸体,现在一回想起那个画面,方才吃下去的三明治就又在胃里蠢蠢欲动起来,所以她对许梦怡的这种顾虑可以说是感同身受,“那要不这样吧,我先拿一张画像给你看看。”
说着她便到自己的桌上拿了那张模拟画像过来递给许梦怡,许梦怡接过来只瞥了一眼,就忽然啪的一下子把画像扣在了戈高的办公桌上。
可能是动作有点大的缘故,连同旁边的笔筒也被碰翻了,里面的圆珠笔哗啦的一声撒了出来,滚得满桌子都是。
吕露连忙把那些笔都重新捡回到笔筒里,免得呆会儿戈高回来看到会不高兴。
“你觉得画像上的人是任恒基么?”吕露其实即便不问,从许梦怡的这种反应也已经能够看出端倪了,若不是觉得画中人就是自己的丈夫,她又怎么会表现得如此害怕呢。
许梦怡的两片嘴唇微微颤抖着,没有出声,只是稍微点了点头,脸色比方才进来的时候还要更显苍白,两只眼睛的眼皮垂着,似乎在盯着自己的膝盖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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