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问,吃过饭了吗,顾尔歌说吃过了。
又看灶台上有砂锅,想着肯定妈妈熬了汤,“不过,我可以再喝一碗汤。”
何如醉就让她坐在餐桌前,去给她盛了一碗汤过来。
顾尔歌喝了两口觉得有点油腻,但还是强忍着喝完了。
看她喝完,何如醉又拿了药给她吃,顾尔歌接过,乖乖服下。
何如醉说,“你要是觉得哪里不舒服就说,如果病情有好转,我们就减少剂量。”
顾尔歌点了点头,说好。
何如醉摸了摸她的头,“要快些好起来。”
顾尔歌朝她笑,“我会努力的。”
何如醉看她笑,自己却怎么也笑不出来,反而感觉自己快要哭了。起身把她面前的汤碗收到洗碗池里去,背过身的同时,落了一滴泪。
顾尔歌见何如醉背对自己,赶紧用手顺了顺自己的胸口,把要呕吐的感觉强忍了下去。
何如醉收拾好自己的情绪之后,转身看顾尔歌还坐在餐桌边,她过去牵她,“回房间洗漱吧。”
顾尔歌看着两人牵着的手,说道,“妈,我都25了,你怎么像牵个孩子一样?”
何如醉头也没回,“你不就是个孩子吗,我和你爸爸的孩子。”
顾尔歌笑,“那你有时间好好给我爸说说,夸我每天都有按时吃药、按时吃饭。”
何如醉回,“你爸每天都打电话问你的情况,他都知道。”
顾尔歌嗯了一声,说,“等过两天,我们回去看他。”
洗漱完,差不多药也起作用了,何如醉要守着她睡觉,她硬是把她推了出去,说自己困得很,马上就睡了,不用守。
何如醉这段时间也累,困极,反正两间卧室挨着的。
她在顾尔歌关上门的前一秒,用手抵着门说,“不要反锁。”
顾尔歌说好。
两人就各自去睡了。
没过多久,她就睡着了……
梦里她回到了高二的那间寝室,室友正在熟睡,她从床上醒来,下了床铺,小心翼翼地开了门,走出去。
过道里空空荡荡,过道的灯亮得刺眼,她抬起右手挡住强光,减轻眼睛的不适感,一步一步朝前走去……
整个过道里都回荡着她的脚步声,窸窸窣窣。
走了一半,又上了一层楼,又往左走一大截路,眼前的情景越来越熟悉。
她猛地意识到,她是要去九月的寝室。
想到九月,她心里高兴了起来,慢慢加快了自己的脚步,直到最后跑了起来。
终于跑到拐角处,从这里拐进去的左边第二间,就是九月的寝室。
她朝她的寝室走过去,可是不论她怎么前进,她的寝室始终在两三米的距离。
她不服输地奔跑,但是距离始终不变……
最后,她累得用手撑在大腿上,停在原地喘气……
然后她的耳边就听到九月的哭声。
她应声抬头,就看到九月蹲在寝室外面。
只见九月把头埋进手臂与膝盖间,闷头在哭……
就像她们第一次见面那样。
尔歌喊她的名字,她像没听到一样,专心哭泣,不曾抬头。
尔歌看她不理自己,又听她哭得没完,自己也哭了起来,边哭边说,“九月,不要哭……对不起……对不起……”
至于对不起什么,梦里的她也全然不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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