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如醉看她一回来就往卫生间跑,便跟了过来,看她呕吐心下猜测是药物的原因,这些年她早已习惯。等她吐完,她娴熟递过一杯蜂蜜水给她。
顾尔歌顺着握住水杯的手看过去,恍惚回到了京城的那天,目光顺着手臂慢慢往上看,看到是何如醉的面庞,她突然大哭起来。
何如醉对这种突如其来的状况已经能应付过来,这两年上演过太多太多次了,但无论是哪一次,她依然心如刀割。
她把水杯放在洗漱台上,蹲下身子抱住尔歌,轻轻拍着她的背。
顾尔歌埋在她的颈项间忘我地哭泣,完全沉浸在悲伤的情绪里。
何如醉手上安抚着她,也情不自禁地无声流泪,嘴里轻柔地重复着同一句话,“小歌,我在,妈妈在……”
等她的哭声越来越小,何如醉伸手去捧她的脸,见她昏昏沉沉,似要睡过去。
顾尔歌朦胧中感觉自己的手臂搭在另一人的肩膀上,她眼皮很重,想要睁开却怎么也睁不开。
耳边若有若无地听到妈妈的声音,“小歌,靠着我走。”
她机械地动着,只感觉脚下一深一浅地踩着,踩不动的时候,还被拖着走两步。
没一会儿,就感觉身体一斜,好似倒在了软软的床上,又好似不停地往下掉,一点也没有真实感。
很多片段在她脑海里一幕幕播放,她凝聚心神,想抓住其中一幅画面,就真的进入了那幅画面。
她看到年少的自己躺在病床上,左腿还打着石膏悬吊在床上。
床边站着姚恒。
她对他说,“还记得承诺过我,欠我一个人情吗?”
姚恒回,“记得。”
她说,“是时候还了,姚恒,帮我调查徐樛木。”
徐樛木……徐樛木……
梦里的她,突然感觉头痛欲裂、天旋地转,眼前的景象突然转变为在一间空荡的工厂内。
她被绑在折叠凳上,低着头,头发被血渍黏在一起,挡住了脸,看不清表情。
然后就看到一把匕首伸到她的面前,锋利的刀刃上泛着冷光,刀尖轻轻划过她的脸,撩开了她脸上的发。
他小心地动作着,深怕划伤她的脸,声音带着浅浅的愉悦,“我不会划伤你的脸,我要让顾衍看清楚你的每一个表情。”
她不说话,他就从旁边的桶里舀了两瓢水直接泼在了她的头上。
顾尔歌由于刚遭遇了一场车祸,脑袋昏昏沉沉,这么一刺激,瞬间清醒了不少。
她微微仰头,视线定在他的身上,“你就是徐樛木?”
她记起来了,这是她被徐樛木抓住的第一天。
男人得意地撇了撇嘴,回,“对,我就是徐樛木。”
顾尔歌问,“为什么针对我?”
他一手拿着匕首,一下一下地敲打在另一只手的手心里,“因为你是顾衍的女儿。”
顾尔歌问,“你认识我爸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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