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侍女眨眨眼睛,满脸羞红地下来了:“奴婢被马车悠悠晃晃地晃出神了。”
“会不会是近几日没睡好?”想到月桥晚上最常守着就寝的自己,余温恍然大悟,“难道是我睡觉时会打呼噜?”
“打呼噜是什么?”雾朝问道。
“啊……是打鼾。我会发出奇怪的声响吵到你吗?”
月桥大力摇头:“不会不会,夫人睡觉很安静的。可能是奴婢自己没有休息好吧。”
“回去之后的三日内,你的班都叫雾朝、云屏轮流代替吧。”余温看到另外两人点头,用眼神询问月桥的意见。看到月桥露出惶恐的神色,她一扭头,还是不要给她拒绝的机会好了。
“相府夫人定是等急了,我们快点。麻烦你带路了。”余温在领路侍从的带领下先行而去。
月桥把拒绝的话语咽回肚子里,抬脚与同伴追上去。
在那个侍从的引路和介绍下,余温一路上熟悉了相府的环境。悄悄捏了捏袖中藏着的信纸,余温走向相府夫人的住所。
“叶夫人来得正好,下人们过来说茶汤刚到第二沸。”谭夫人迎着余温落座,她们对坐在一方青案两边。
余温假装自己坐下时没有坐稳,还特意挥挥胳膊作是维持平衡,袖子里的几张纸哗啦一下撒落在地。
“这是……”
谭夫人眼神兴奋,手脚故弄迟疑状,左手已经覆在了信上面。
余温声音慌乱地去收拾那些纸:“这是一个远方亲戚的家书……”
顿觉自己收得太快,余温趁谭夫人眼神还停留在地上,扔了一张下去。过了几秒才弯腰下去拾起:“我怎么让捡起来的又飘下去。”她对同时坐回端正坐姿的谭夫人笑笑。
谭夫人愣了一会才戴回她那张笑意盈盈的面具:“没丢掉就好。亲人的家书,是我盼也盼不来的东西。”
“为何?”余温还不太适应这么文绉绉地说话。
谭夫人笑容里染上苦涩:“我是家中唯一的女儿,年少孤露,十六岁远嫁相府,两位兄长也没怎么写信过。我传信去,从未回应。”
“既然是唯一的女子,为什么要远嫁?”
“当年大人伴君巡视南部城邑,看中了我。我以为是娶我作妻,脑子一热不顾兄长劝阻和大人北上,没想到却是成了相府妾室应娘子。”谭夫人眼光黯然。
余温咽下一口口水:“这就是你的亲人不肯与你再有来往的原因?”
“应该是吧。”谭夫人点头。
余温为谭夫人的同情,使她错过了谭夫人本该悲伤的眸子里闪过的冷意。
“谭夫人,叶夫人,奴婢将茶奉上。”一个侍女端上茶碗,谭夫人笑道:“这茶用装点了繁复花纹的奶白瓷碗盛着,更衬颜色鲜新艳丽。”
余温双手捧起茶碗,只见一个人影冲进来撞翻了她手里的茶水,而她的牙齿磕到碗沿阵阵发疼。
“夫人,不好了,云屏她不知怎的突然就晕过去了,还流了鼻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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