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场暴雨还在下,到今日已经是第七天了。玄盈只好终日待在吴王府的房中,连园子都没办法好好逛。然而这还是其次的,这场暴雨给城内的良田早成了巨大的打击。如今时值暮春,正好是庄稼生长的重要时节,这场暴雨一来,今年的收成就要大打折扣了。
不仅如此,铺天盖地的雨水还冲进了大兴宫,不仅闹得宫中人行走不便,也造成一定财物上的损失。因此唐皇李世民召集各个宗室府邸和大臣府邸为此次水灾募捐,以弥补一些损失。
得到圣意之时,玄盈正和李恪在偏厅用午膳。
玄盈道:“今年要是庄稼歉收,那要是亲征高句丽,军粮方面就有可能短了。”
李恪面色平和,似乎早有预料,道:“或许是上天预兆,阿爷不应该在这两年亲征高句丽。”
玄盈虽然读过孙子兵法,也看过前几百年的一些大仗,但是她所了解的都是理论知识,对于阿爷的现实之举,不太懂他的想法。不过现如今是贞观之治,四海升平,她想不明白为什么阿爷还要打仗,何况还是御驾亲征这等大事。
她听三兄的口气仿佛是反对这场战争,就道:“阿爷是为了开疆拓土吗?”
李恪掰了一块芝麻胡饼,递给她道:“阿爷自有他的野心,我也劝不住。”
“其实高句丽不过是区区小国,竟然妄想要切断我大唐的通路,真是痴人说梦。他们首领既然拒绝我们使节的劝说,我们自然得发兵好好整治一番。只是,我觉得阿爷派几个大将前去即可,何必一定要御驾亲征呢?太子初立,朝中诸事都尚未稳定下来呢。”玄盈道。
李恪笑道:“阿爷从前多次征战,如今贵为天子,被国事所困,许多年了都无缘战场,想再回去也不足为奇。”
“阿爷总说在皇子中,三兄是最像他的。可为什么我觉得三兄生性淡泊,并未继承阿爷的野心和热血呢?”玄盈注视着他,疑惑不解。
唐皇之所以有此言论,其实是在对比诸子以后才得出的。
承乾虽然自小聪颖能干,但是由于八岁起就成为了继承人,因此是照着储君模样培养的,威严有余,热血和少年意气却不足。
而青雀虽然在文学上造诣颇高,不逊色于唐皇,然而由于身形圆滚,体型偏胖,因此骑射不佳,欠缺唐皇武风。
至于嫡出的幼子李治,心慈而偏懦弱,加之体弱多病,根本没有唐皇风范。
因此在相较之下,文武双全又沉稳善谋的李恪就会显得最像唐皇。对此李恪是心知肚明的,他笑道:“那是阿爷谬赞了。眼下阿爷要咱们赈济,咱们总要应付。”
“我出降的时候带的那些嫁妆,除了添置珠宝首饰和衣衫以外,那些银票古董之类的都还没动过,再加上多年来阿爷的赏赐,也有好大一笔银子呢。如今趁着募捐之际,倒是应该好好整理一番。”
“妹妹向来不是奢华之人,这些东西多是积攒着的,可依我看,放在箱子里也是白浪费了,不如该裁剪的裁剪,佩戴的佩戴,器具摆设起来,仔细装点装点,方不辜负它们。”李恪道。
玄盈笑道:“三兄素来深知我对挑拣衣服首饰的眼光不过尔尔,还得请三兄帮忙看看,也好抓紧时间吩咐底下的奴才们去办。”
李恪的审美向来是李唐皇室中数一数二的好,上至宫殿府邸的装修布置,下至搭配衣服饰物,都以眼光独到,安排妥贴而出名。
“既然妹妹托付给我了,那我必当尽心竭力去做。”李恪道。
玄盈转头和香荷嘱咐:“那你待会儿就请三兄去库房看吧,他说什么便是什么。”
李恪忍不住笑了笑:“你是打算事先打听一下蕙仙捐多少,然后照着她的数目差不多捐这些呢,还是多出一点?”
“多捐一些吧,这场暴雨到底造成了不小的损失,无论为国为民,咱们能出的就得出,也算是尽一份心力,更是祈祷来年战事顺遂,江山稳固。”玄盈道。
李恪点头,道:“妹妹所说的不错。只是这场暴雨还不知道要到什么时候才能停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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