岚蓝当然没有进京,只是要镇守村口。为了避免村民生疑,岚蓝甚至还专门换了一身男装。那几个闹事的病患昏迷了半夜总算是清醒了过来,岚蓝和上官煜自然是第一时间就过去询问情况。
看到周围的兵士紧紧的守卫着,几人都是心惊胆战,听到岚蓝和上官煜的问话恐慌愈甚,只会摇着头不断的喃喃着:“我没有疫病,没有疫病。你们放我出去,我们没有疫病。”
岚蓝为这些人感到可怜的同时,不由得束手无策。上官煜突然取出佩剑,唰的一声削去一块桌角,恶狠狠的说:“你们说不说,不说的话就没有活着的必要了。”
岚蓝一脸惊疑的看着上官煜,却看到上官煜给自己使了个颜色,瞬间了然,对这些人而言,好言相劝可能还不如恐吓来得有效。果然,看到上官煜的动作,那群人瞬间就吓傻了,低着头跪在地上大喊饶命,就连上官煜给自己的小眼神都没有看到。
上官煜仍是装出一副不耐烦的样子:“说,你们从哪里来的,疫病又是怎么回事?”
几人仍有犹豫,上官煜又是用力将刀插入桌面,只听刷的一声,桌子就裂开了一条大缝,几人再不敢犹豫,其中一人跪着向前爬了几步,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说了起来。
太子到达连江城后,带来了大量的赈灾款项,给大家都带来了希望,大家都逐渐的开始重建家园,谁想突然的,就有大批大批的人出现了伤寒的症状。
起初,大家以为只是因为前些日子的暴雨所以受寒了,都没有放在心上,可后来,大家的身上开始出现疹子,生病的人越来越多,重建新城的进度受到了极大的影响,众人这才感觉不对,求城中的太守向太子禀报。
“太子不在城中?”上官煜疑惑。
那人解释,太子除了最开始的两天有出现在城中,后面就不知道人在哪了,不过没有少了大伙儿的钱粮,也就没人关心太子的去向了,反正也没盼望过太子这样的千金之躯真的能陪大伙儿重建家园。
不过出事之后,城中仅有的三个大夫完全没办法及时给那么多的病患看诊,而且城中的草药也不够,所以大伙儿才想起了向太子求救。没想到太子得到消息以后,人没有进城,却领着士兵将整个城给围起来了,还送了个带着斗篷的奇怪的人进城,说是支援我们的医师。
讲到那个医师,那个人的身子不自禁的颤抖起来:“那个医师,简直就不是人。他是魔鬼,是魔鬼啊!”说着,这个人泣不成声,再不能言语。
又有一个人从人群中挪出,扶住了早先那个人安慰道:“大哥,没事了,我们逃出来了,没事了。”
“可是你嫂子……”
“你能活下来,嫂子一定比什么都开心,你答应过她,要替她好好活下去的。”
早先那个人扑在自己弟弟的怀里,仍是低低的呜咽不止。那个弟弟也是满脸泪痕,擦了擦自己脸上的泪水,看着满脸疑惑的上官煜和岚蓝,讲了后面发生的事。
那个医师并不是正常的医师,寻常的医师用药,他用的却是毒。没有药材,没关系,所有的毒物都是他的药。什么毒蝎、蜈蚣、毒蛇等。听说那个药房里爬满了各种毒物,进去看诊的人病还没看,就要被吓死。
没有人愿意去找他看诊,他就让士兵抓人给他,所有被他抓去的人都没能活过三天,大部分都是一天就被丢了出来。那些被丢出来的尸体不是浑身肿胀,就是满脸青紫,几乎看不出个人样。每日,都能听到从他药房传来的哀嚎。
那个人的嫂子是比较早出现疫病症状的,也被抓去看诊,被官兵拖走前只是哭喊着让他大哥一定要逃出去。他大哥年轻时是城里的地痞流氓,城里没有哪个角落是不熟悉的,当夜就忍痛组织了几个兄弟,从城边一个狗洞钻了出来,一路逃往国京。
“你说那个医师用毒,而且还带着斗篷?”岚蓝疑惑,见到那人点头她又问道:“可知道那人多大的岁数。”
那人摇头,犹豫的开口:“他在外一直带着斗篷,所以没有人看到过,不过听他的声音,年岁应该不大。”
上官煜疑惑的问岚蓝:“怎么了?”
岚蓝皱了皱眉:“那日去太子庄园救酒老的时候,我们遇到过一个斗篷人,酒老身上的毒就是他下的,说是送给毒老和药老的见面礼。”
上官煜的面色也沉了下来:“看来太子是招揽到了一个用毒高手,我们日后要更加小心了。”
岚蓝点点头,又将注意力转了回来。如今疫病是更为紧要的事,寻到克制的方法才更重要。岚蓝细致的询问了几人发病前的症状,可接触过什么东西,发病后又有什么症状,什么时间开始出疹子,发病后多久可能病故等等。
几人都一一道来,还讲了一个比较奇怪的现象,城内病发的人往往过个十天半个月的就会出现身体衰竭的现象,浑身无力,就连吞咽都没有力气,最后只能等死,可是他们离开连江十日有余,却并不像在城内的人那么严重,这几日,甚至感觉症状有所减轻,若不是今日在村口被拦下,他们几乎都要以为自己恢复了正常。
岚蓝满脸欣喜:“这么说,疫病的源头很有可能就在连江城,而且这个疫病,在不接触感染源的情况下,其实是可以靠自身的免疫力撑过去的。”
上官煜不解:“感染源是什么?免疫力又是什么?”
岚蓝这才意识到这个时代的人并不知道这些词汇的意思:“举个例子,他们现在身上有疫病,可以传染给我们,那么他们就是感染源,不过引起疫病的原因很多,除了人以外,还有可能是水、食物甚至是一些动物。只要接触这些东西,就有可能感染上疫病,那么这些东西,就是感染源,这么说可以理解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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