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种难以言述的压迫感，同时还有一种来源于灵魂上面对危险的敏感，苏鱼自从在归墟之中见不到光后就一直有这样的感觉。

不知过了多久，许是一天，许是一年，也许是一百年，当玄元避水旗的前方出现亮光的时候苏鱼心里也松了口气。

“不知你们感觉到了没有，刚刚有可怕的家伙在盯着我们看。”苏鱼如此说道，事实证明苏鱼没有说假，女娲同时也出现了这种感觉，只有一路睡过来的阿牙什么都没感觉到。

“有吗？”阿牙挑了挑眉毛，她好像什么也不知道啊。

女娲给了苏鱼一个眼色，示意他先不要讲，玄元避水旗突然加速，有了目标，阿牙当然是马力全开。

小船渐渐的散开，变成了一面大旗，裹起苏鱼和女娲，阿牙握住旗杆全力输出浑身的巫元力。

像是一道水箭，寂静的归墟之中亮起了一道长长的白线，阿牙的头发肆意飞舞，身体渐渐苏醒了过来。

苏鱼被包裹着只剩下一个鱼头露在外面，女娲周身则是被手中的那莲花灯形成了一个比较舒适的空间。

“喂，这破灯不会把我烤熟了吧？”苏鱼感觉到自己腹部好像有些暖暖的，好像女娲就是将灯拿在手里的。

“滾，这宝莲灯中的七宝秒火是淬炼肉身的顶级灵焰，你就偷着乐吧。”女娲白了苏鱼一眼。

“切我需要？”不是苏鱼自大啊，他这一身鳞甲，起码比鲲鹏的厉害，而鲲鹏则是属于妖族之中的顶尖肉身存在了。

阿牙的眼神中短暂的出现了视觉盲点，长时间的在黑暗之中突然进入到光亮的地方，难免有些不适应。

哐当一声，玄元避水旗深深的扎进了一个坚硬的存在之中，苏鱼的鱼头也随之一同插入，女娲则是有宝莲灯护体，并无大碍。

苏鱼挣扎了两下，将脑袋拔了出来，胡乱的蹬开玄元避水旗，怒气冲冲的看着阿牙：“你是不是想弄死我？”苏鱼怀疑这是报复，最近好像得罪阿牙了，记得自己吐槽她重了不少。

阿牙挠挠头，有些不好意思笑了：“别这么小气嘛，真不是故意的，撞一下又撞不坏，不疼，乖哦。”

苏鱼还想说些什么，但是女娲已经在一旁开口：“苏鱼，你要找的答案已经找到了。”

苏鱼顺着女娲手指看了过去，只见那一个巨大无比的黑洞，包裹住了整个空间，而自己身处的这个地方并不是出口，而是处于这个巨大的黑洞的正中央。

之所以会散发出白色的光芒，却是因为这不大不小的一块陆地之上，有着一些闪烁着白光的纯白色花朵。

“你能看出？我怎么不知道答案？”苏鱼嘀咕道。

“你细细看看，这归墟之中似乎是一个巨大的内外循环，内循环将差不多十分之一的水流，送回了东海之中，就是那里。”女娲指着刚才他们出来的地方，十分确定的说道。

水压太强是应为逆流而上的原因，归墟之中表面是在侵吞万流，但是却并不是没有反馈。

“而剩下的就成，则是被返还成为了最本源的混沌之气，你感受不到吗？这里已经不是洪荒世界了。”女娲试探着问道，她早就怀疑苏鱼的来历了，最有可能的，就是生于混沌之中的古神。

苏鱼已经不想知道什么答案了，他完全被眼前的白色花朵吸引了注意力。

“别吵，这就是你说的虚灵花？”苏鱼凑到了这一丛白花面前。

从头顶的黑洞之中，有点点白色闪光粉末缓缓的飘落，而这块陆地，细细去看的话，居然全是这样的物质。

而开在这上面的花朵，却也是纯白无暇，蕴藏着一股特殊的灵力，这种力量，是苏鱼从来没见过的。

整整齐齐，一百零朵，七十二朵大一些的，三十六朵小一些的，那小一些看样子是被采摘过去然后又长出来的，而那大一些的，则是从一开始就留在那里的。

苏鱼眼里放着光芒，语气有些迫切：“说说，你要几朵？”阿牙则不是很感兴趣，她更喜欢各种蛋类，果子，至于这种花朵，按她的经验来说，成都不怎么好吃。

苏鱼尝了一口这花朵旁边的土，一脸的惊喜：“这不是土？”

女娲表示即使不是第一次见到苏鱼吃土，但是每次的冲击感都挺震撼的。

“归墟，不仅仅是万流归墟，那些飘荡在洪荒世界，不愿入幽冥世界的灵魂，会随着归墟之中的水流来到这里，拥有执念的灵魂会被归墟吸引，又被归墟磨灭，这些是最本源的灵魂之力，每一颗都代表着一个消灭的灵魂。”女娲解释道，同时也轻轻抚摸着脚下的大陆，有仁慈之色浮现于脸上。

苏鱼已经明白了，不过随即又是狠狠的啃了一大口，并且招呼着阿牙开吃。

这东西是少有的直接能够被元神吸收的物质，阿牙多吃一些可以说是很不错了。

“难道你不觉得这些灵魂都很值得同情？”女娲真是服了，苏鱼这家伙可真是没心没肺啊。

苏鱼不是很理解女娲：“你认识？”

女娲摇摇头，洪荒何其之大，万物众灵不之凡几，女娲怎么可能认识？

“那没事了。”苏鱼又接着吃了一口，很满意的砸砸嘴，似乎是在回味。看的女娲生气又不知道说什么。

“你缺乏对生命的敬畏。”女娲憋了半天只能如此说道，苏鱼这种行为，比冥河那种用完灵之血修炼的家伙更加的无法无天。

苏鱼看傻子一样看着女娲：“对生命的敬畏？那是你的说法，那是你道，对我来不是。”

苏鱼振振有词，鱼鳍抓起一把灵魂土壤，眼神微微眯住：“你要知道，生命不是用来畏惧的，这洪荒世界给过这些家伙机会，他们可以魂入幽冥，可以继续在幽冥存活，但是没有，如果有执念，可以去选择去渡那一条亘古不息忘川河，逆流而上的生灵又不是没有，某种意义上，他们选择了放弃，归墟容纳的执念之灵，是他们自己放弃了，既然已经放弃了，再不甘心又能如何？这些东西，存在这里，也只是一种祭奠，只需要一颗就能代表他们所有了，没什么差别，我吃几个，问题不大。”

女娲吐了，苏鱼这家伙在说点什么？前后跨度，根本不是在一个层次上，单纯的批评？再加给自己一个吃的理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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