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妹病了这许多年,不管他们兄弟三人如何努力,始终都无法令她真正展露笑颜,身子也一日不如一日。现如今,大嫂进门才两个月不到,小妹就好像脱胎换骨,不光身子变好了,还会笑了。
大嫂好厉害。
见他目光灼灼,盛竹好笑:“看我做什么?快点吃呀。是不是我的手艺退步了,不如书院的饭菜香?”
沈砚俊脸一红。
“怎会?大嫂做的菜,是这世上除了娘之外,最好吃的。”
“好吃就多吃点。我记得你喜欢吃葱油蒸鱼喏,看见鱼腮旁边那块肉没有?这叫月牙肉,是鱼身上最鲜嫩的部位了。你读书费脑子,刚好补一补。”
怕沈砚不好意思,盛竹拿起公筷就准备帮他夹过去,却见另一双筷子伸过来,毫不留情地将整个鱼头都夹走了。
盛竹:“沈篱!”
沈篱吃了一口,然后才抬眼看她,无辜脸:“怎么了娘子?”
盛竹气得想摔筷子:“你故意的。”
二十多岁的人了,还跟小朋友抢吃的,幼不幼稚?
沈篱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哦,抱歉,我刚才没注意听你们说话。要不,我现在还给二弟?”
沈砚急忙摆手:“不不不,大哥是家里最辛苦的,还是大哥吃。”
大哥虽然对几个弟弟妹妹都很关爱,但弟弟跟妹妹的区别还是很大的。对小妹,那是春天般温暖,怕摔了怕疼了,要什么给什么对他跟三弟就哎,只要饿不死,其他的,恨不得让他们尝尽人生八大苦才好。
所以,对于这个兄长,沈砚是又亲近又敬重,哪里敢从他碗里扒拉东西。
沈篱嗯了声,竟然真的自顾自地吃起鱼来。
盛竹的小手从桌下潜过去掐了他一把,却见男人面不改色,还偏头冲她莞尔一笑。
他长得好看,眉目英挺,又喜穿黑衣,这一笑宛如夜空中的星辰,瞬间照亮了整个屋子。
盛竹差点被晃花了眼,手也不自觉松开了。
妖孽,哼。
这时,沈峥不知道从哪个角落翻出了一壶酒和几个酒杯,兴冲冲摆上了桌,说:“这是上次郭大哥留下来的女儿醉,还剩下大半壶呢。趁今儿高兴,咱们喝了吧?”
他早就想喝了,奈何家里拮据,钱都要省下来给小妹买药吃,还要给二哥交束脩,不敢大手大脚。
如今家里卖天麻挣了这么多银子,稍微奢侈一点总该没事吧?
沈砚摇头:“夫子说了,醉酒误事,尤其在县试之前,必须滴酒不沾。”
这样啊,一个人喝有什么意思沈峥只好把目光投向了沈篱跟盛竹。
盛竹正要拒绝,就听沈篱道:“你大嫂也不能喝,她身子虚。”
听了这话,盛竹的犟劲忽然上来了。
你说不能喝就不喝啊?我刚才说那鱼给沈砚吃,也没见你听啊。
她拿过一个酒杯放到面前,示意沈峥:“小酌怡情,今天高兴嘛,喝一杯没事。”
沈峥偷瞄了眼他大哥,见沈篱没再反对,便哦了声,给盛竹满上。盛竹也不矫情,端起来一口闷了。
“哎,大嫂别”
可惜话说晚了,盛竹捂着嘴剧烈咳嗽起来,脸呛得通红。
辣,太辣了!
怎么这个味儿?不是听说古代酿酒技术差,动不动就好几坛的喝,度数跟啤酒差不多吗?
沈篱叹了口气,放下筷子替她拍背:“你看你,又没人跟你抢,喝这么快做什么?”
盛竹把酒杯一推,赶紧吃了几口饭菜压一压。
饭后,她本来打算把碗洗了,结果被沈峥抢了活儿,沈溪缠着她二哥问功课,白眉在墙角抓蚊子,至于沈篱她不想搭理他。
古代又没有什么娱乐活动,大晚上,女人又不好出门,盛竹只得认命地在院子里走了几趟当消食,便去洗漱睡下了。
沈篱知道他家娘子生他的气,也知道她为什么生气,倒没有来哄,而是在院子里打了半个时辰的拳,出了一身汗,然后用井水冲了凉,也跟着进了房。
生气归生气,到底还是给他留了一盏灯。
沈篱看向床里边的人,盛竹背对着他,好像已经睡着了。
正待吹灯歇息,忽然想起白天秦御医塞给他的那个蓝布包,说是让他跟娘子一起看。于是从柜子里拿出来,打开。
是两本黄皮书。
飞龙将军传和空谷幽兰。
沈篱笑了笑。秦叔果然待他极好,知道他崇拜那些英雄豪杰,特意将此书借给他。
至于另外一本,大概是希望娘子能像兰花一样性情高雅吧。
他将那本空谷幽兰放回衣柜,拿着飞龙将军传走回到床边,斜躺下,就着忽明忽暗的油灯翻开了书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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