遥想当年,她就是被狠心的爹娘卖给了大户人家做丫鬟,自此坠入地狱,后来还因为一次疏忽,差点被主家打死。
要不是那人救了她
严婆子拉回思绪,正色道:“算了罢。溪丫头还又病怏怏的,估计卖不出什么好价钱。不过二房的银子,倒是可以先借来救救急。”
她正要喊盛竹,院门口忽然一阵骚动,人群自动让开了一条道,沈族长跟村长林大河一前一后走了进来。
沈族长面沉如水,也不看其他人,径直走到沈金宝跟前,一拐杖狠狠敲在了他的脑门上。
“混账东西!小时候偷鸡摸狗,如今竟连人都敢偷了,简直丢尽了我们沈姓家族的脸!”
沈金宝最怕他,挨了打也不敢喊疼,只捂着脑袋缩着脖子装可怜,倒是赖氏急急扑过来挡在他前面,讪笑着为儿子辩解:“金宝他也是一时糊涂,受了那个狐狸精的勾引,这才犯了错。再说,他还小呢,等过几年懂事就好了。”
“小?”沈族长冷哼一声,颇有些恨铁不成钢,“慈母多败儿!他都二十好几当爹的人了,还小?你看看人家沈篱,十三岁就扛起一个家,里里外外一把手,娶妻之后就更稳重了,媳妇那么丑,他都没在外面惹出什么风流债来。你问问金宝,跟沈篱比起来,惭愧不惭愧?”
说完头一扭,懒得再瞧那对母子,省得看着生气。
不经意间,却瞄见了一张眼熟的脸。
肉乎乎,白嫩嫩,脸颊上一块刺目的红斑,虽然跟以前相比似乎瘦了不少,不过他还是一眼就认出来了。
可不正是沈篱家的那个丑媳妇?
沈族长老脸一红,但他毕竟是曾经见过大世面的人,于是立马摆出一副德高望重的姿态,假装他刚才说的不是盛竹,问道:“大郎媳妇,你也在啊?”
盛竹笑眯眯:“是啊,来了好半天呢。”
也就是说,该听到的和不该听到的,都听到了。
沈族长越发尴尬,轻咳了两声,赶紧转移了话题:“那个沈金宝的事,你祖母是怎么打算的?”
盛竹摇头:“我也不清楚。”她的视线落到沈族长身后,笑道,“不过您可以亲自问祖母,她过来了。”
沈族长回头,果然严婆子在沈大伯的搀扶下走到了他面前。
严婆子先是重重地叹了口气,然后面带羞愧地道:“金宝不成器,带累了家族名声,都是我老婆子管教不严,我有罪啊。”
盛竹忍不住看她一眼。
这开场白倒是有几分意思,以退为进,明着是请罪,实则为沈金宝开脱。严婆子把责任都揽到自己身上了,按一般人的逻辑,必定会给她一个老人家薄面,大事化小事化无。
然而很可惜,沈族长似乎不是一般人。
他板着脸道:“弟妹,你也别在这儿和稀泥了,金宝犯了错,该怎么罚就怎么罚。等这事一了,让他去祠堂跪十个时辰吧,不许送吃的喝的,就饿着他,让他长长教训,也免得将来犯更大的错,害了我们沈姓一族!”
严婆子只得答应下来。
同村几十年,沈族长什么脾气她还是知道的,这已经是从轻处罚了。
“现在最要紧的,就是这四十九两银子的问题。”严婆子面带为难,“我们家家底薄,实在拿不出这么多钱,就算想卖地,一时之间也难找到那合适的买主。所以我打算向二房先借四十两银子救救急,二房如今是盛氏当家,盛氏又一向孝顺仗义,定然不会拒绝。是吧,大郎媳妇?”
见盛竹诧异,她笑笑,又加了一句:“你放心,祖母不白借你的,马上就秋收了,等地里的出产一卖,到时候就有钱了。要是还不够,你大伯父可以去镇上做工,你大伯母娘家也有些家底,不管咋样,总能凑够银子,绝不会贪了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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