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今日倒叫沈篱这丑媳妇揪住了错儿。
那丑媳妇正笑吟吟问他:“村长您说说,按照这分家文书来看,祖母吃的是山珍还是蛤蟆,是人参还是树皮,是大鱼大肉还是吃糠咽菜,跟我们二房有关系么?”
林大河:“这…没有。”
盛竹又问:“如今又不逢年又不过节的,二房不给孝敬,算不算不孝?”
林大河:“…不算。”
盛竹仿佛松了一口气般,拍了拍胸口道:“那我就放心了,村长您真是个公道人!”
林大河:“……”
总有种被坑了的感觉是怎么回事?
“啥?”赖氏下巴上的黑痣都凸了出来,指着林大河破口大骂,“村长,你是不是被屎糊了嘴了,喷的这叫什么粪!这几个小畜生吃香的喝辣的,把他们祖母晾在一旁看着,这还不算不孝?不行,今儿你要不给我个说法,老娘就上你们家吊脖子去!”
说完,她熟练地往地上一坐,拍着大腿干嚎了起来。
“我不活了……老天爷啊,快下道雷劈死这帮混蛋吧……”
林大河气了个倒仰。
泼妇,真真的是个泼妇,跟她没法儿讲道理。
他直接看向了沈大伯,沉着脸道:“沈青牛,白纸黑字写在这里,当初分家的时候可是你们自己同意的,这会子来跟我闹有什么用?”
见林大河动了怒,沈大伯暗骂赖氏蠢货。
村长虽然谈不上有多大权力,但得罪了他,在青山坳可就别想有好日子过了。
沈大伯先是瞪了赖氏一眼,又假模假样骂了她两句,算是给林大河赔了个不是。
然后,他话锋一转,开始为自己洗白。
“哎,当初我们那么做也是有苦衷的。老二没了,就剩下了老二媳妇跟几个孩子,要是给老二媳妇分了地,到时候她带着地改嫁,几个孩子也跟着改了姓,我们老沈家岂不是成了天大的笑话?”
这话倒是有几分道理。
林大河不由想起了那位秀才娘子,斯斯文文,细皮嫩肉的,模样确实长得好。虽说沈京生死的时候宋氏已经三十多岁了,但风韵犹存,再加上性子温和,十里八村眼馋她的汉子可不在少数。
“就是!”沈金宝在旁边杵了半天,这会儿总算插上话了,“我们沈家的地凭啥要便宜了外人?”
他抱胸勾唇,一副吊儿郎当的痞子样,道:“要我说啊,幸好那女人死得早,不然还不知道要招惹多少野男人呢!”
话音落下。
啪!一记响亮的耳光甩到了他的脸上。
沈金宝被打得一个踉跄,脸上火辣辣的疼,他懵了片刻,然后不敢置信地看了过去。
面前站着的,正是沈篱家的那个丑八怪。
“贱人,你敢打我?”
“打你又怎么了?”盛竹冷笑一声,“打你算轻的了,今日要不是看在村长跟族长爷爷面上,就冲你当众污蔑我婆婆,我杀了你的心都有!”
“你!你这个贱妇……”
“比贱,谁比得过堂兄你?往一个死人身上泼脏水,而且那个人还是你的长辈,这,就是大伯母口口声声说的孝道?可笑至极!”
沈金宝哪里受过这种委屈,顿时恼羞成怒,撸起袖子就准备把这个丑八怪揍成猪头。
下一秒,却见沈铮冲过来挡在了盛竹前面,少年眼睛赤红,恶狠狠地瞪着他。
“敢!今儿你要是动了我大嫂一根头发,我就跟你拼了!”
沈金宝:“……”
嚯,没想到啊,这丑婆娘本事还挺大的,才进门几天工夫,就把沈砚跟沈峥的心都抓到了手心里,瞧这护的。
他上下打量着沈峥还没完全长开的小身板,用力推了他一把,嗤笑道:“好啊,我不动她,我动你总行了吧?”
说罢扬起了拳头。
“够了!”沈族长气得肝疼,举起拐杖对着沈金宝就是一下,“混账东西,谁准你兄弟相残的?你眼里还有我这个族长吗?再敢打架斗狠,就给我去祠堂里跪着!”
沈金宝缩了缩脖子,不服气道:“这怎么能怪我,明明是那个丑八怪先动的手……”
沈族长又是一拐杖,骂道:“那也是你活该!死者为大,你婶娘怎么说都是你长辈,什么时候轮到你在这里乱嚼舌根了?”
说着斜了眼严婆子跟沈大伯,冷哼一声:“上梁不正下梁歪,自家孩子都管教不好,还有脸来管教别人家的孩子,脸呢!”
大房众人一阵阵难堪。
尤其是沈大伯,他平素最爱脸面,如今却被人指着鼻子骂不要脸,心里恨极。
老不死的,尽偏心二房,还有那个盛氏,更不是省油的灯。
迟早有一天,他要他们好看。
严婆子知道今日有沈族长在是捞不着便宜了,只好咬牙道:“还愣着做什么?走,都跟我回家!”
赖氏冲地上呸了一口,然后搀扶着严婆子,沈大伯沈金宝跟在身后,一家人好不容易挤出人群,狼狈不堪地离开了。
戏看完了,天也黑了,人群渐渐散去。
村长跟沈族长也回了家,老族长临走时发了话,说以后要是遇到什么困难尽管去找他,别的忙帮不了,公道二字还是可以办到的。
盛竹连连道谢,怕老人家路上磕了碰了,又让沈峥亲自送他回去。
夜幕下,离小院不远的大树后转出了两个男人,其中一人笑得哈哈的。
“我说沈老弟,你这媳妇丑归丑,还挺厉害的,能镇宅呀。要我说,将就将就得了,女人嘛,吹了灯都一个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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