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寄眼神一冷。
余罄突然感觉到刚才有一阵阴风从自己的脖子旁刮过,她想,这莫不就是江湖上失传已久的眼里藏刀吧。
“你确定不说?”他耐心告罄,眉宇间显露出一个川字。等她说话却迟迟没有动静。
于是走到门口利落的把门反锁,余罄发现事情不对,满脸疑问的看着他。
“你不说今天晚上就住这里吧。”说这话就像机器人一样,没有情绪波动,仿佛这是一件再平常不过的事。
何寄本就不是个爱管闲事的人,但他一看见小鬼哭心里就有点不舒服,就想管,就非常想知道她到底怎么了,这一点他自己都没有意识到。
余罄有点纠结,一直扣着自己的手指。她的思想进入了一个怪圈,脑袋里好像有两个小人在打架。
何寄也不再问下去,他不觉得这件事情有什么不妥,他想知道的事就没有不能知道的。
几分钟过去了,余罄的思想斗争也已经结束。她看着这个对她有一点点好的男孩,上扬嘴角:“今天我生日。”小声说着“我第一次吃到别人做的饭。”
“这就感动了?”何寄看着她明媚的样子,犹豫地问道“你...以前没有好好过生日嘛?”
问的时候心里忐忑,不会真的被自己问准了吧!
他站起身来走到冰箱拿了瓶酒,瓶盖敲掉,给自己灌了一口。
坐回余罄旁。
余罄假装不在意地说着:“我的生日就从没被重视过,谢谢你。”她把何寄手里的酒抢了过来,咕咚咕咚的喝着。
何寄现在也不知道该怎么说,看着小鬼不甚在意的模样,突然觉得自己还是很幸福的。
他看着小鬼,抓着她的肩膀劝道:“少喝点,对身体不好。”
“不要,我要喝光!”
这个孩子今天想放纵一回,不想藏着自己的心情。或许喝了酒就会开心一点呢!
又喝了几小杯,余罄的脸颊泛红,对着何寄说:“我不是没人要的吧?我也不是很丑,也不笨,对不对啊!”
两人的距离只有几厘米,她的呼吸都撒在了何寄的脸上,他什么时候受的了这样的刺激。女孩的声音温柔的滴水,看着他时睫毛一扇一扇的。
何寄尽量保持冷静。
他只好哄到:“嗯,我家余美人怎么会是没人要的呢!”说着立刻把她放回到了椅子上,他怕自己一会儿把持不住会对她做些难以描述的事情。
此时的余罄任他折腾,只要自己能让继续喝下去,坐在哪都可以。
“何寄?”她轻声叫着。
这小鬼怎么叫上他名字了?不太正常。
“嗯?怎么了?”何寄看着正在一杯一杯灌着自己的余罄,她没有一点停顿,就像自己在喝白开水。
“我给你讲个秘密,你...不要告诉别人。”她那白的发光的细长手伸到自己嘴前,食指举起,做了个“嘘”的手势。
“好,我不说给别人。”
他又不是傻的,自家小鬼的事情分享给别人干嘛?
她还是有点不太相信,晃了晃头。轻轻扯了下他的衣袖:“那拿张纸给我,我们签个字,这样我就不怕了。”
何寄从书包里掏出了纸和笔,递给她。
她低着头一笔一划认真的写到:何寄他保证不会说出我的秘密,我只说给他听。如果他告诉了其他人,我就再也不和他说话了,并罚他永远给我做面吃。
落款是2016年9月9日。
甲方:余罄。
何寄老实的在乙方的空白处签了字,看着小鬼已经有点晕了却还要坚持写着这个东西,他忽的笑了一下。
余罄喃喃道:“小时候,父母不喜欢我,他们有矛盾,整天吵架,脾气都发泄到我身上。我想着学习好一点,他们可能就会对我好了。就拼命学,考完试拿成绩单给他们看,他们看了几眼,就扔回我怀里。”
“他们不给我饭吃,说给我吃就是浪费粮食,自己出去花天酒地,所以你也看到了,我现在特别爱吃。后来那个男人出轨,离婚了,他们把我丢给爷爷奶奶。但是他们老了也没有收入,邻居们就把我带到这里的孤儿院,过了好久,我被一对夫妻收养了。”
“我不喜欢和大人相处,想搬出去住,他们也尊重我的想法,就让我出来自己住。”没有情绪的眼睛第一次露出了讥笑“呵,可后来那个男人被小三坑了钱,他一无所有选择自杀。那个女人她离婚之后就有了精神病,又能活多久?”
她似乎没有想要何寄的回答,自顾自的说着:“小拖油瓶,是挺讨人厌的。”
“他们从没给我正常的对待,我也不知道我怎么活下来的。”
“他们不喜欢我说话,可能早就不记得我的生日了。”
她轻轻的说着,让人感觉下一秒就会飘走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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