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云缇想说的是,自己与魏景珩是认识的啊,话都没开口就被带到那屏风后头。
魏景珩撇头一看,便看到这么一个场景,屏风后面站着一个娇小的人,披风一裹,连是胖是瘦也瞧不大清楚。
“殿下,此人,是下官在红月阁的……内应。”
魏景珩饶有兴致地看着他,“既然是内应,有何不能见的。”魏景珩抿了一口茶,继续说道,“本王看来,不是内应,是相好罢。”
南虞立刻作揖,低着个头,不去看他,“殿下,属下绝不敢欺瞒殿下。”
这一句话,便是让云缇听出了端倪,“下官”和“属下”二字,从统领关系而言,亲疏可见。曾听见过旁人说过,这南虞是出了名的铁不站,不归属于任何一方,谁能想到魏景珩竟然是他背后的那位。
“如果是内应,便不能留了,南虞你要知道这事牵扯了多少。”魏景珩说道,“如果是相好,更不能留了。南虞你要知道,父皇虽未明言,朝野上下都知道你是未来的驸马爷。自小景熙对你便是不同的,襄国就这么一个公主,你若是为了这么一个烟花女子负了景熙,你死一万次都不够!”
“属下不敢觊觎公主殿下。”魏景珩见南虞没有退让的意思,直接开始攻克云缇这道防线,“姑娘,方才本王说的话,你也明确了。”
魏景珩快步经过了南虞,走到了云缇面前。
南虞出言:“殿下,她可能知道关于那件事的关键线索!”可是已经来不及了,魏景珩已经掀开了那层披风,一身里衣的云缇就站在他面前,但是——
带着一张白色面具。
是云缇方才带上的,本来想今日就与魏景珩相认,可是魏景珩方才那些话,确确实实是让自己寒了心。曾经那个说路要靠自己走的魏景珩,和现在这个没有知道南虞想法便要给他框死前路的衡王,是一个人。
“啪”
一个耳光,云缇便扇了上去,清清楚楚的一声,除了云缇,都给愣住了。云缇失望,失望透了,云缇很少对一个凡人评价如此之高,可是他的两套面孔,着实让自己觉得,心寒。
云缇头也不回的离开了,南虞捡起了披风,向魏景珩行礼告退后追了上去。
“姑娘……”
南虞看见她左肩上的创口,带着歉意,“姑娘这伤还是要处理的。”
云缇憋着一肚子委屈的火,这叫什么事儿。我就是来讨回个坠子,然后去游历人间,又是被划了一刀,还被骂,最要命的是现在荷香是否安全自己也不知道。这些麻烦事情,在天界的石斛,从来就不是自己操心的,就算在乌云山,自己也没那么操劳的,更别提受委屈了。
“这伤难道不是你划的?”云缇往红月阁里面赶,无论如何,还是要找到荷香的,“我能告诉你一些你要知道的事情,你能不能帮我一个忙。”
愧疚的南虞答应了,“何事?”
“帮我寻一个孩子,及胸高,穿着小厮的衣裳,哦对了,也是一个女孩子。我让她躲在红月阁里头。”
南虞给云缇披上了披风,从袖子里掏出一个小葫芦瓶子,往云缇的伤口上撒了一点,又用块帕子给她简易包扎了一下。
“只要她在红月阁里面,我便能找到她。只不过,要稍等一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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画舫上。
蓁蓁打湿了帕子要去替魏景珩敷脸,魏景珩头微微避开,接过了帕子,坐在二楼的那张床榻上,仔细回忆着方才,他知道那个便是和蓁蓁合作夺魁的画师,只是方才掀开披风的瞬间,有那么一丝丝熟悉,而那一个莫名其妙的耳光,也是让自己心中憋着一把火。
“方才那个画师,你可认识?”
魏景珩问着搬了把小凳子上二楼的蓁蓁。
“认识的,是个关系挺好的妹妹。”蓁蓁如实回答道,虽然说蓁蓁没有特意去听一楼发生了什么,可是她在二楼看见了离开的除了南虞,还有一个戴着面具的,定是云缇无疑。“怎么了殿下,是我那妹妹……”
蓁蓁汗颜,小云儿啊小云儿,女扮男装跑进个青楼当画师,你也是第一人,普天之下平民敢给皇子一个耳光的,你也是第一个。
“妹妹?”魏景珩没有继续问下去,因为觉得没有必要,云缇自诩是一千百岁仙者,怎么会让一届凡人唤她作妹妹。
有那么一瞬间,他竟然觉得那个胆大妄为的青楼女子便是云缇,但是转念一想,她应该是不会出来的,她是个固执的人,守着她那一隅小山村,自己也不可能是那个重要到能够动摇她的人。
一切都是巧合罢了。应该是自己太想她了,甚至连魏景珩自己都不知道,为何她出现了,自己从六岁起梦中出现的那个白衣女子便有了清楚的脸,他有了一些从未经历过,却又像是发生过的幻觉。他思念她,思念到耗费千两黄金只为那一幅仙鹤图,思念到明知今日这画舫危险重重,却因为蓁蓁的鹤舞让他看见了她的影子,他便自己淌了这趟浑水,自己入局,思念到一颗心不知何时起,竟会飘到云外九霄。
“殿下……”蓁蓁开了口,“夜深了。”
魏景珩透过纱缦看见了皇都的夜。
“夜深了,好戏要开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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