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衡一听,真是瞌睡遇枕头,只不过,不知道这钦差为人如何?
于是阿衡道谢问:“这位公子,请问那谢大人为官如何?莫不是和里头这个一样?届时我爹爹定了案,岂不是翻案无门?”
那秀才看阿衡长得美,多看了两眼,露出些怜惜神色:“我恩师就在盛都,他与我说当今我大陈,若说真有忧国忧民又能治国者,非文舒公主莫属,谢允谢大人乃公主心腹,自也差不到哪去!”
顿了顿,他又摇了摇头,凑近阿衡道:“如今这天下,若是文舒公主也不能依仗,老百姓就再无可依仗之人了!”
阿衡听得似懂非懂,心中只骇然:如今这年头,一个小小的秀才也能当街妄议朝政了?
不过这些不是她关心的,如今她最重要的是救出爹爹!
两日之后,钦差大臣谢允的马车果然驶入青木县!
阿衡母女两个打算去拦车驾!
临出门前,石夫人给阿衡戴了根面纱:“我儿这般貌美,万一又被那些混不吝的人看了该如何是好!”
阿衡笑了笑,乖巧地跟着石夫人出门!
宽大的街道上人声鼎沸,都是来迎接钦差入城的。
当阿衡母女两个挤到钦差马车前时,已有三五个老百姓抢在她们前头跪在钦差马车前申冤!
看来这县太爷干的坏事可真不少啊!也不知道这次乌纱能不能好好呆头上!
谢允的马车被拦着寸步难行,他只得命人就现场查探递状子的百姓冤屈!
不想这围上来的百姓越来越多,不得已,他命亲随将这些案子都记录在策,再一件件翻阅!
等轮到阿衡母女陈案情的时候,谢允的马车已走远了,只留下几个谢允的部下在给她们记录案情!
一番叙述下来,石夫人又是哭又是心痛,阿衡没法,从旁边的茶水店里要了背茶给她!
谁知茶还未曾喝上,突然一个马车呼啸而过……
彼时谢允的部下和阿衡母女和几个诉苦的老百姓正在街心,避让不急,她将阿娘护在身下,又被一个人狠狠地推了一把!
她狠狠地撞在旁边卖面具的摊子上,好巧不巧,磕到了头,阿衡立时间觉得头脑一阵涣散……
旁边有官爷去追肇事的马车,还有官爷在维护秩序,石夫人看阿衡晕倒,急得大叫!
再然后,阿衡就什么都看不到了,她晕倒了!
她做了一个长长的梦,梦里她是高高在上的文舒公主……
等阿衡再次醒来,已是第三日的清晨,她躺在自己的闺房中,石夫人哭得眼睛都肿了!
阿衡心中微叹:她想起了所有的一切……
她安慰石夫人说自己没事儿,为了转移话题,还问了外祖那处是否有消息了?
无论自己是谁,石术夫妇对自己的真心不假,她们对自己有再造之恩,那日自己摔落悬崖正是被这对新丧女儿的夫妻所救!
说起自己的父亲,石夫人脸色明显好了许多,说明日外祖父就能到青木县!
阿衡犹豫半刻问:“外祖父可知我……我……?”
石夫人难得笑了:“不知道,我们还未曾把慧儿过世的消息递给他,怕他伤心,后来就遇到了你!”
阿衡松了一口气。
屋外一个药童敲门喊道:“夫人,外头县衙来了人!”
石夫人收拾了一通,让阿衡好好休息,自己出去了!
石夫人离开后,阿衡习惯性地用手摸自己腰间玉佩。
空空如也!
是了,她给了追花,也不知追花有没有按照她说的做。
之前她以为自己必死无疑,可没想到死而后生,老天真是待自己不薄!
那之后的路该怎么走呢?
是杀回去夺回那个位置,还是偏安于这个小小的县城耗尽余生?
那个皇宫,四处是算计,她没什么好留恋的,唯一能让自己牵挂的是父皇,可父皇已不在了,自己也没了回去的必要!
一想起父皇,她心里钝痛!
是了,公主之尊可以不要,可总要去拜祭父皇的。
至于陆怀岳……
他能看出自己和南宫黛的不同吗?他一定能看出来的吧!可他还是继续和南宫黛成亲,定是与南宫黛成亲有利可图!
他若是知道文舒公主是假的,定然也能猜到就是假的文舒公主害了自己,他还要与她成亲……
这样的男人,可信吗?
即使撇开这层关系,他的身份也让自己望而却步!
他们周国皇室里的明争暗斗并不比陈国少,嫁给他无异于从一个火坑出来又跳入另一个火坑……
且以他的性子,将来定会登九五之尊,皇帝的家事就是国事,就像自己的父皇,即便他心里只有母后一人,可他的后宫每年都会新进妃子,还要做到雨露均沾。
母后虽然嫁给了爱情,可她婚后从未真正开心过!
自己若是要嫁给周玄谋,无异于将母后的人生再走一遍。
或许不同的是,她比母后更有手段,或许能在那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后宫长长久久饱受荣宠地活下去。
可她厌倦了勾心斗角的日子,尤其不能忍受和别的女人共用一个男人!
既然如此,不如趁此机会斩断情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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