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咸听得两眼放光,在他有限的大脑回路里,从来没想过可以这样抢钱的……心里又是兴奋又是烦闷,兴奋的是钱的事有着落了,烦的事为什么自己就想不出这样的法子!
他兀自心浮不定,又听得阿衡动听软糯的声音继续道:“嗯,这般下来若是好的至少也有一百多万两,若是不好的,少说也七八十万,这些钱估计也是不够多少的,好在太后寿诞之后没过多久就是太子哥哥生辰,届时依葫芦画瓢再来一次,请帖也不限于京中,各地富户皆可请来!那我们两年的仗都打得……”
说到这里,陈咸算是明白过来了……他说为什么陈衡要他回来监国,原来挖这么一个大坑给他跳呢!让他出面去抢钱,坏人都是他陈咸来做,届时那些被迫送寿礼的只会说他太子仗势欺人,不说别的,光是御史那里就够他吃几壶的……
尤其让人憋闷的是:明明知道这是阿衡给他挖的一个无底深渊,他却不得不心甘情愿,且还感激涕零地跳下去……
他虽气得几近内伤,却道:“这确是个好法子!”
看着他咬牙切齿地歪着嘴蹦出这几个字,阿衡心情舒畅,不嫌事大的又补一刀:“虽然想这法子费了不少脑子,但太子哥哥不用谢我!明日把你宫中那根御赐的千年人参送我就成了……”
已被气得内伤的太子哥哥扼腕:这世上怎会有这般乖张的女子,可恨至极!
可他面上却表情淡淡,还算有几分睿智地问:“这些事筹办起来不是一日两日之事,可大军已开出,我们等不得了,得先周转出些银两应急,还有那水患……”
阿衡点点头,深以为然:“这点太子哥哥大可放心,我会与无银公子拆借八十万两,你只需给我打一张盖了印的欠条便可!”
陈咸一脸惊讶:“无银公子?可是那个无银山庄的无银公子?是那个富可敌国神出鬼没神龙不见首尾的陆怀岳?你认得他?他长什么样,多大年纪?”
阿衡有点懵:“不就是陆怀岳吗?至于那么兴奋?他长得和人没什么两样!”
陈咸不敢苟同,解释道:“你有所不知,这陆怀岳的陆家祖辈数十代人皆颇会经营为商之道,数百年家族积累下来金银财帛无数,说是富可敌国,富可敌数国都不为过,九州大地几百年战火不断,但唯一有一个地方从未经历过战争,那就是处于三国交界处的无银山庄,那个地方三不管。且地势险要,易守难攻!据说山庄内的地板皆用黄金铺就而成……”
阿衡打断他:“别道听途说,哪有那么夸张!”
陈咸奇问:“你去过无银山庄?和无银公子很熟?”
阿衡哭笑不得,原来那厮在世人眼中竟这般了不得,果真是人不可貌相,对陈咸摇头道:“无银山庄没去过,无银公子倒是见过,借点银子当无碍!”
陈咸有些激动:“那赶紧的,借个两百万,我给你打借条送他!”
阿衡一脸黑线:“别狮子大开口,我与那无银公子不过点头之交,届时连八十万都借不了了……”
陈咸想想也是,无银公子是什么人,那是一个虚怀若谷的主,怎会对一个黄毛丫头有耐心,万一真惹了他就坏菜了。
彼时京城最为昂贵的酒楼天香内,一间特制的天字号奢靡套房内,陈咸口中虚怀若谷的无银公子正在套间内的书房写字,他年纪不过二十一二岁,生得芝兰玉树,俊美异常。他前面俯首立着一个黑衣蒙面男子。
无银公子也不抬头看他,边写字边冷冷清清地命令:“说!”
黑衣人恭敬俯首:“禀主子,盘跃和丰沛已随军出征,丰沛出征前半夜私会文舒公主,并从她头上摘了一根簪子放袖带中,还给文舒公主一个玉佩……”
黑衣人话没说完,“咔嚓”一声,无银公子手中的笔已折成两半。他眼睛微眯,暗骂:好你个小娘皮,背着我和别的男人私相授受!
背着无银公子和别的男人私相授受的小娘皮忽感脊背一寒,打了个哆嗦,不耐烦地好说歹说将陈咸送出门。
待人走远了,双溪才道:“小姐,为何不与太子殿下说您与无银公子颇有渊源,这样殿下也会高看你一眼。”
阿衡懒懒地在屋内踱步:“本宫为何要说,再说了,本宫和陆怀岳本就是泛泛之交,跟他不熟!”
双溪暗自翻了个白眼,叹气:“公主殿下诶,跟他不熟的话和奴婢说说就是了,可别传到那人口中,否则又要天翻地覆!”
阿衡冷哼:“你们怕他,我可不怕!”
双溪腹诽:你当然不怕了,那位无银公子都拿你当心肝肉的疼,一言不合受罪的都是我们这些做奴婢的。
二人正说话间,三茗神色匆匆赶来,和阿衡行了礼便拿出一张字条给她看,纸条被卷成了拇指大小,阿衡知道这是用的飞鸽传书。她一目十行地看着纸条上的内容,神色微凛,道:“诏安县出事了,本宫得去一趟!”
次日,早朝方歇,太子殿下就过来了,送来八十万两纹银的借条,并和阿衡商议银钱筹款的细枝末叶,阿衡揶揄他:“太子哥哥,这等小事你宫中门口竟无人能谋划吗?”
这又是太子殿下一个不可对人言的感伤,扼腕长叹:为何足智多谋的门客都是别人家的!回去得清理门户,那些个滥竽充数的都统统轰了!
太子殿下在阿衡的昭阳宫一直呆到饭点方才离去。
三茗小声地问阿衡:“殿下可要用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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