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老者也不理会那开口斥责的官员,而是携孩童在阿衡的马车前跪下磕头:“公主殿下,草民有冤屈!”
那老者一身儒生打扮,淡青色衣衫虽陈旧却浆洗得干干净净,他和身旁的女童一起朝阿衡的马车磕头,手上还拽着一张折了两页的纸,上面密密麻麻写满了字!
初兰皱眉道:“老丈,这是公主车架,你有冤情找县令去啊!”
老者面露痛苦之色,朝初兰拜了一拜说:“大人,我这案子已经由县令审过,可不了了之,草民又进盛都到京兆府递状子,还被打了一顿,后来听京城里说书先生说,公主殿下慈悲,体悯黎明百姓,且不畏权贵,此案若破非公主莫不能,求公主殿下开恩!”说着又给阿衡磕了一个头!手中的状子晃晃悠悠恭恭敬敬举过头顶!
众吃瓜官员寻思:从这老者穿着谈吐来看应该是一个儒生,也不知有何冤屈要铤而走险拦公主车架,不管是什么,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看戏就是!
前方人头涌动,打马走过来一个绿袍青年,正是丰沛。
众官员眼睛发亮:嘿!又有好戏看了!
丰沛看着那老者,让人接过老者手中状子!看了一眼,漫不经心道:“些许小事也敢拦公主车驾,念你初犯,不施惩戒,你自散去!”
丰沛又对身边的人道:“你带老者去县衙探寻一二,若真有冤请,自行帮他处置了!若是不然,这等以下犯上的刁民,当斩首示众。”
丰沛身边的护卫领了命转身要走,突然被喝住:“站住!”马车内阿衡的声音透过车窗金丝团绕的帘子冷冷传来:“本宫不知,翰林院何时也管起了诏狱?”
丰沛神色清明,俯首作揖道:“殿下,如今出门在外,卑职要为殿下的安危负责。”
盘之选对自己儿子的情敌抓住机会就不忘丢双小鞋穿,阴阳怪气地道:“那就乖乖当好护卫,别咸吃萝卜淡操心办案。猫捉耗子!”
众官员伸长脖子等待着丰沛给老盘来个致命一击,却不想丰沛却悠哉悠哉地踱步到老盘跟前,淡淡地看了他一眼,然后若无其事地走开了。
老盘肚子里早已洋洋洒洒地打好腹稿,准备了一通豪情万丈的演说来反驳和训斥丰沛,愣是被这翰林学士淡淡地一眼给扫得烟消云散,顿觉浑身的洪荒之力都无处可泄,憋得满脸通红,几近内伤。
阿衡在车内扶额:谁说姜越老越辣来的,初生牛犊都能烹虎了。懒懒道:“反正也闲着无趣,状子给本宫看看。”
初兰接过状子,进了马车递给阿衡。
阿衡拿过状子,一目十行,看了个透,之后露出一个古怪的说不上高兴也说不上不高兴的表情。
初兰疑问:“可是有隐情?”
“方才本宫才说要送给谢允一个人情,如今他就自己送上门了。”阿衡将状子重重放在桌子上:“谢允这厮,真不讨喜!”
初兰很奇怪:“殿下要给他送人情,如今他给您送人情,不正好吗?殿下为何心生不快?”
阿衡语气慵懒地道:“你懂什么,自己要送人东西,和别人伸手过来要,感觉能一样吗?”有一种被人算计的感觉,嗯,这笔账她记下了。
初兰了然,以公主的性子,定是不喜别人安排自己做事。
可没一会又听阿衡说:“领他这个人情又何妨?”
此时已有宫女将车内打扫干净,换上了新的茶水,阿衡轻轻含了一口茶,道:“这状子是状告京城杨家三公子杨怗强抢民女并逼良为娼的案子,那民女便是如今跪在外边的刘万卷的孙女刘三娘,你跟着去,要亲自提刘三娘来见我。这刘万卷说的没错,此案非本宫不能解。”
初兰疑惑,沉思后问:“强抢民女的案子多如牛毛,按律查办便是,有多难?”
阿衡摇头:“初兰有所不知,这杨家三公子是安国公府的表亲。”
“那又如何,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何况不过是个安国公府?”初兰更奇怪了。
“安国公是太子的外祖父,与太子来往甚密!”阿衡说着,喝着茶的嘴角不自觉的向上勾起。
有了刘万卷这档子事,队伍入城的速度就快了很多,不到半个时辰,队伍便来到了城门下,城门前早有大大小小官员迎接,诏安虽是个小小的县城,可城门依旧黑压压地站了一片人,近了一问才知道县令姜均为了撑场面,将县城内大大小小官员乡绅都拉了来,以示恭敬。
后边一些文官听说了直摇头,有骂县令不知礼数的,有骂县令为了讨好公主不择手段的,可姜均恍若未闻,嬉皮笑脸地将阿衡迎入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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