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笔连起,一气呵成,不草不狂,亦不端庄,宛若流风之回雪,端的是翩若惊鸿,婉若游龙。荣曜秋菊,华茂春松。
清雅秀致的少年郎眼神中饱含着炽热,仔细一看,就会发现,景昭的手其实在微微的颤抖。
他轻轻地将折扇举到迟锦面前,举得高高的,约莫在小崽子头顶一尺处还有余。
平素冷静儒雅的人此刻却近乎虔诚地望着折扇,声音清朗,“这就是,寒江先生亲笔所题。”还带着点儿颤颤的尾音。
小崽子点头,表示明了,原来是个寒江先生的狂热拥趸。
景昭此刻眼角发红,“寒江先生啊。”继续以一种高昂的姿态说话。
“那可是,千万良渚遗民的信仰。”
说着,顺手从怀中掏出一个油纸包,拣了一颗糖,熟练地剥了糖纸,直接塞入了小崽子口中。
小崽子“嗷呜”一口吞了糖,原本两颊都是未褪去的软肉,像只小香猪一样。
如今病了这许多年,倒是清减了不少,只是显得更加孱弱了。景昭暗叹,还是像猪的时候更可爱。
回过神来,继续说:“他呀,可是守护了整个良渚的神呢。”少年的脸上带着一种对遥远的信仰深沉地向往。
小崽子面无表情地附和,拍了拍一对爪子,“妙,妙极。”
嗯,你说得对,你说得都对。
“那么,我怎么,变聪明?”现在在仍旧是没有一丝表情,景昭却从那双漆黑的双眸中看出了一个意思,再不说,你就完了!
景昭连忙拍了拍小崽子的脑袋,给她顺了顺毛,“锦锦,寒江先生满腹经纶,学富五车,经天纬地,卓尔不群。”
小崽子用圆溜溜,黑漆漆的大眼睛直愣愣的看着景昭,一直不说话。
景昭将折扇一合,俯身凑近迟锦。
“哥哥的意思是,如若你能向他拜师,大致能学有所成。”
小崽子早已困得眼皮都快睁不开,慢慢掀动眼皮,眼角氤氲着一抹红,打了一个十分秀气的哈欠。
漫不经心却又给人懵懂执着的感觉,她道:“景昭哥哥,说得简单…”
小崽子娇娇软软的话语十分平淡,不知为何,景昭偏偏从中听出了一种鄙夷的意味。
少年急得面皮都红了,“唉唉,哥哥有法子。”接着补充了一句:“我拉你来这处,为的便是告知你这个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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