瑶芝林不同于外界,此处灵气是六界最为浓郁之地,任何生灵在此都能生长得极好,那被梵芩移来的那株墨竹和那株沂覃草在此也逐渐恢复了原本的生机,其中惜禾的两魄也韵养的差不多也归入黔灵灯了。
可入了瑶芝林内不久,梵芩就发现有人跟了进来,心下不禁怔愣了片刻,这瑶芝林除了惜禾之外只有她能入,那人……是如何进来的?!
还未等她想明白,那被自己半途抛下的男子就已经到了眼前,还带着一身与之前截然不同的清冷,梵芩忽而有些无措,谁来告诉她这人的实力为何已经到了这般不惧任何结界的地步?这以后她还有哪儿可以躲?
“你……是如何进来的?”鬼使神差的梵芩还是问出了口,心下实在是不信岑昱能自己进来这瑶芝林。
看着自历完劫回来就再没有过这样神色的她,岑昱周身清冷消退回转了些暖意,他到底还是不想逼迫她的。
“这天下间已无任何能拦住我,却除了……阿芩的心。”
“你若无意便可直言,可你并非无意,却为何要一次次拒我于外?”
“连那只不会说话的兔妖都能日日得你青睐,我却不能,阿芩你告诉我,我究竟是哪儿不如你意?”
此话入耳,莫名有些伤感,男子的神情也不似往日那般,而是带了些苦涩。梵芩抚在莘涟树上的手也不自觉收紧,细嫩的肌肤也被树的粗糙磨出了些许红印,带来了一些微微的痛意。
这情,究竟有没有胜负?为何她明明胜了,此刻却觉得有些负罪?验证了这许久,她得到的答案一直都是那一个,为何还是忍不住一而再再而三的去试?试到现在,她还要如何?
有些微疼的手被一双温热的大手轻拉了下来,那抹温热也从手心,到了心田,暖了全身,连发丝都张扬着舒畅,一如当初在茕林境时的安稳。
“岑昱。”梵芩轻唤。
“嗯。”岑昱抚着梵芩手心处的红痕,看着梵芩那双灵动的双眸低声应了。
“如若世间沧桑,你会在哪?”
“在阿芩的身旁,从始至终,都是这一个答案,阿芩,你还要确定到何时?”
原来,他早已知晓。
原来,她不过是在他的爱里肆无忌惮。
原来,情根本没有胜负……
梵芩望着岑昱的眸中溢出了压抑许久的情思,藏着的无数欣喜也在此刻尽数展露,绝色面庞上不似往日的冰冷,而是换了个人一般,暖入人心,就如同凡世中那个**皆有的她,让人看了却只觉更加耀眼。
“待惜禾归来,按理来说你得跟着我唤他一声哥哥。”说完梵芩便转身向林中那幢独立的殿阁走去,而岑昱的手心,多了一片莘涟花瓣。
看着手中的娇艳,岑昱春风一笑,步履轻快的跟上前去。
这,才是真正的心照不宣。
瑶芝林中的这处殿阁与瑶芝林同名,唤作瑶芝阁,坐落在瑶芝林正中央那棵莘涟树旁,三层的楼阁倒是与莘涟树差不多高,立在栏处恰好能够着莘涟树的一处枝丫,抚摸到那处枝丫上的花。
梵芩只上到了第二层,其间宽阔无比,却只有一榻一几,梵芩却未坐榻上,而是盘腿坐在了榻边,素手翻转间黔灵灯已是握在了手心,岑昱随后进来,便看见她一副不同于刚才的正色之颜,待看见她手中的灯,已是心中了然。
如今三魂七魄皆归入了黔灵灯,也该是要为惜禾聚魂结身了,耽搁久了反而没有益处,只是他现下还是有些担心,毕竟梵芩上次强行加持术法寻魂所受的心神之伤不可忽视,他虽替她疗了伤,这一月也养了一阵子,但这次需要耗费的心神可就不似上回那般了。
此次若是稍有差错,就是连他都难以救回的伤了,可看梵芩这副模样,岑昱也知自己是拦不住的,就只能替她分担一些罢……
“你可知一旦有些许差池的后果?”岑昱坐在了梵芩身旁,墨黑的锦袍盖住了梵芩嫣红的裙摆,他的眉眼间也是郑重之色。
“数万年的相守,足以换我一身神脉。”
语气依旧淡的如水,但其中却含了许多深情。
听得此言岑昱也不再言语,只静静的看着梵芩向黔灵灯中滴入了一滴心头血,又看着黔灵灯散出比上回更加缠绵的轻烟。
在术法将成的那一瞬,岑昱以手结印,月蓝光气入了黔灵灯,围绕两人身侧的轻烟,又多加了一层月蓝之色,与那淡红轻烟竟是旗鼓相当,已是替梵芩分担一半去了。
殿中的光已经尽数流入了黔灵灯,只余梵芩和岑昱一方小小的微光,却让两人在其中愈发的耀眼,也愈发的契合。
殿阁之外浮光尽散,整个神界也开始暗了下来,可现下并未到夜间。
神界诸人皆是诧异,也发现了最暗之处是为瑶芝林,不禁交头接耳,互相问着瑶芝林内发生了何等大事,竟让这神界青白日的暗了下来,但都是不得其解。
靳释得了谕令不会随意向诸神言明,但他总归是知晓的,现下看着瑶芝林的方向也是忧心忡忡,他自也是希望自己曾经的跟随的帝主能回来的……
也不知过了多久,神界开始逐渐恢复光明,且比之前更加亮堂,竟是夹杂了些金光在其中,普耀了整个神界。
瑶芝阁中更是如此,那金光比外界更甚,不消片刻那光渐渐散去,黔灵灯从上空中缓慢落到了梵芩和岑昱的眼前,两人面前的榻上,也多了一人。
术法已成,两人缓缓睁开了双眸,梵芩因着心血的缘故面色已经有些虚弱,但睁眼后还是第一眼就看向了榻上虽沉睡不醒但俊朗与从前无异的男子,那是惜禾。
此术法是在逆天而行,其中凶险自然不言而喻,梵芩方才却觉得自己并不像那些人说的一般吃力,只因自己的身边,有岑昱在。
“多谢。”梵芩微微一笑,轻声而道,两人虽亲密,但这却不是他必须要做的,他做了,那她这声谢自也不能吝啬,哪怕是之前那般的状态她也是会说的。
岑昱瞥了一眼榻上静静躺着的惜合,轻嗤道:“若不是因为你,我才懒得管这个死心眼的人。”他还是觉得当初惜禾为了噬天兽祭剑是件蠢事。
闻言梵芩只笑笑,正欲起身去榻边瞧瞧惜禾状态,却是一个不稳,晕在了岑昱的怀中,这心神终还是受了些轻伤的。
阁楼中一声轻叹传来,莘涟树枝叶被风吹动,送进了一阵阵的清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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