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中惦念的人来见了自己,论谁都会喜悦,更遑论是两个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并且马上就要大婚的未婚夫妻。
岑昱来了之后的夜晚,梵芩心下显然平静了许多,两日来的躁动不安都消散了个干净,入睡也简单了许多,比那安神香可管用了不知多少,毕竟安神香能给的只有安寝,而岑昱给她的,却是从内到外的安心,有他在,好似她所有的难关都会被度过一般.....
月入星河,入了冬的夜在那些大红灯笼的照耀下好似并没有那么冷,反而让人温暖如春。寝殿中的梵芩嘴角挂着笑入了睡,岑府内的岑昱却是站在书案前一动也不动。
一片寂静之中,书房的门被人打开了,紧接着煦衍就进了来,那门口却是还站了一个穿着绯红长袍的清隽男子。
煦衍行至书案边,行了礼道:“帝主,月神请见”。
闻言许久不动的岑昱侧头往门那边看了一眼,未曾言语又转回头继续看着书案上的画轴,画上是梵芩在继任大典时的样子,华贵而清冷,那双冰蓝的眼眸里,没有丝毫的情意,也没有丝毫岑昱的影子,那只是神帝梵芩。
虽未说请但也未说让门外的月神走,煦衍知晓自家帝主这就是同意见了,遂又行至门边对在外站着的月神颌首,月神明了,也对煦衍微微一笑点了下头后抬步入了书房,煦行则出了书房站在外面,两指并拢翻转隐光划过,方才为月神打开的结界又合拢了来。
而进入书房的月神也在离书案两步处站定,自然也是瞧见了书案上放着的画轴,垂下的眼眸中划过一丝流光。随后拱手行了礼:“见过帝尊,尊驾近日与帝主的姻缘可还顺利?”
“你与那司命神不是在那缘生镜前时常看着?怎的还要来问本尊?”岑昱眼都不抬,因着心情好,话语不似平常的简短,轻轻浅浅中还带了一丝笑意。
可这话入了月神的耳,那就是一阵雷打在心头,那依旧拱着的手稍稍有些僵硬,这话在他耳里怎么听都是要降罪他与昀澜,于是行着礼的身子又弯了些许,声音也正经了起来:“帝尊恕罪,下神回界便转告昀澜封了帝主的那面镜,万不敢再视两位帝尊!”给他一万个胆子都不敢再看了啊!
“何事下界?”吓到了月神的岑昱这才抬眼看向了面前的弯着腰的人,神色淡淡。
月神听岑昱的声音并无降罪之意,才舒了口气直起身回话:“下神此次来是有一事禀报尊驾,今日下神那姻缘轮盘中……出现了两位帝尊的姻缘线”。
月神所居的姻缘殿有一姻缘轮盘,却不像昀澜那处的缘生轮盘,其上是数不清的姻缘线缠绕飞舞,六界的姻缘皆在其上,姻缘轮盘上有线,月神殿中的姻缘红线才可以去牵。
但身为初代神魔的岑昱和梵芩,是没有的,姻缘线于他们而言也是无用的,无论拿姻缘殿中的红线怎么牵都起不了作用,影响不了他们的姻缘,当初月神为历劫的梵芩牵,也是因为她抛了神身下界为人,有了人之血肉,有了人的七情六欲,才可以牵。
后来岑昱打断了那根姻缘线,却也没为自己与梵芩牵上,也是知晓无用才连试都没试。
可现在,月神说他们有了姻缘线,除了奇还有惊。
岑昱也头一回露出了疑惑,问:“为何?”
月神忙将今晨之事详详细细的说来:“下神今日按例前去巡视姻缘轮盘,不过站定一刻钟,轮盘忽然光芒大作,依下神看那是两位帝尊的法光,待光散去之后,轮盘上的姻缘线皆消散不见,余留两丝紧缠着的线。
探查一番,发现是两位帝尊的,那线的红虽还极淡,不过下神想日后定是会愈渐浓厚,此等奇观下神未曾见过,所以特来禀与尊驾!”
闻此言岑昱那眉心的疑惑还是未散,但却也知晓,月神这个不过才上任小几万年的神不会清楚这样的奇事,更何况连他自己都不知晓是为何,但总归不是什么坏事,有了姻缘线便有了,那结,打的死一些便是了。
“好生看着,有异状再来报”。岑昱的语气比之前更显愉悦,该是月神那句“两丝紧缠着的线”说到了他心内。
试问这世间,有谁的姻缘线是一出现就与另一根紧缠着的呢?这也只能用天定之缘才说的通了。
月神得了话自是应下,随后便出了书房,待煦衍再次打开结界,就消失在了岑府。
哪怕就是岑昱不叮嘱,月神也会细心看着,这六界得罪不起的两位帝尊的姻缘线出现,他又是掌管这个的姻缘神,只能认命了不是!
月神走后,煦衍好奇的踏入了书房,问道:“帝主,姻缘线出现了,是不是意味着神帝日后若回界也会如在这人界一样?”
不怪煦衍问这般话,实在是神界中的梵芩给煦衍一种无形的压迫,能安然站在她身边都算不错,何论如同在这人界一样同他说笑?
“一切尚未明朗,日后才知”。
岑昱抚着画轴上梵芩的眉眼处,动作轻而柔,面上神色也是柔的不像话,丝毫不像煦衍从前见过的那个大杀四方,令无数妖魔恐惧的魔界帝主,反而真如这人界的贵公子一般,身上尽是平和之气,煦衍有些担心自家帝主日后还能不能镇住那些喽啰了……
“帝主,日后要是神帝要你做帝夫该如何?”
“今日本尊心情尚佳,就抄五十遍吧”。
一本砚台厚的《说经》掉在了煦衍的身前,恰好翻开的那一页,写着——欲说,不欲说,皆为心之想,忍,不忍,皆为心之念,此乃说人也……
“帝主,您后日便大婚了,明日属下还有许多要忙活的呢,帝主饶了这一次吧!”煦衍欲哭无泪,自家帝主喜气洋洋大婚,他难不成连这大婚的事宜都要错过不成?
“再不走就一百。”
清淡的话又传入了煦衍的耳里,心下一紧忙捡了地上的书行了礼告退。
笑话!五十遍不过一晚就能抄完,明日还能指挥指挥府中那些人,若是一百,怕是就别想了!
煦衍走后,岑昱露出了一抹清风明月的笑。
“帝夫也可,终究你是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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